陳婆見沈若輕這個樣子,心裡沒了底,這丫頭怎麼這般軟硬不吃。
是不是她上頭也有人,雖說她四捨五入地和太子有“交情”,可這交情也分遠近啊。
她咂了咂嘴,擺了擺手:“算了算了,就當我陳婆被人坑了。這姑娘我不要了,送給你了!”
說著話,陳婆就朝著後門快步走去,迫不及待地要離開這個地方。
只不過,沈若輕可沒打算放過她。
不僅是沈若輕,還有南晴也沒打算放過這個腌臢貨。
在沈若輕說要報官的時候,南晴就悄悄讓彩雲去前面將府尹大人曾明江給請來,現在這會兒應該到了。
“陳婆!你這麼著急要去哪裡?”曾明江從花園入口處緩緩走來,身後還跟著和陳婆有“交情”的王捕頭。
其實曾明江已經不止一次看到這個陳婆給王捕頭塞錢了,他也私下不止一次警示過王捕頭。
王捕頭也不是沒斷過這“外快”,只是,他家最近實在點背,先是他自己把腿給摔斷了,後來他娘又中風了,他媳婦身懷六甲去侍疾,結果一個沒留神動了胎氣,孩子難產硬是生了一天,才勉強把孩子生下來。
自己那點好不容易攢的積蓄也徹底嚯嚯完了,這捕頭的薪俸也不高,又要給老孃治病,又要給媳婦滋補,還得照顧孩子...
他也是沒辦法,只好把目光有投向了“外快”上。
當然他也不是什麼外快都收的,他只收那些走正路的孝敬。
但王捕快忘了,走正路的人哪裡需要孝敬,只有那些不走正路的人才需要去疏通。
“王捕頭!”陳婆回過身來,看到是王鋪頭瞬間笑開了,真是老天都幫她。
心裡又重複了遍自己的盤算,她和王捕頭算是有交情了,這四捨五入就是和府尹曾大人有交情了;這曾大人是太子殿下的親信,四捨五入她也就是太子的人啊!
但是王捕頭可不是這麼想的,他看到是陳婆,又想起前些日子她塞過來的銀子,有些羞憤地低下了頭。
曾明江看到王捕頭這幅樣子,心裡也有了數,知道他還沒斷了“外快”。
“王捕快!曾大人!你們來得正好!這個小倌人,就是他!他強搶民女!”陳婆抓緊時機顛倒是非說道。
曾明江把目光轉向另一邊,微微有些驚訝,這小公子很是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陳婆迫不及待地走上前,指著小狸說道:“曾大人,這丫頭是我從鄉下收來的,就是窮人家過不下去日子了,把女兒賣了養家。”
“可偏偏這個黑心肝的,不但滿口胡言亂語說這丫頭是他的,竟然還要把人強搶了去!”陳婆又氣憤地瞪了眼沈若輕,轉而又委屈巴巴地對曾明江說道,“曾大人,這窮人家賣女兒已經是很可憐了,可不能再讓這個黑心肝的將人搶了去啊。”
曾明江看著跪坐在地上的小狸,問道:“你自己說,你到底是農家女?還是他的丫鬟?”
小狸沒了剛剛的害怕,現在小姐陪在她身邊,她心裡是說不出的安定:“回大人的話,小女不是農家女,是鄴梁沈家的婢女,這次來慶都城是為了找我家小姐。我只是路過她處問了個路,卻不料被她誆騙要賣到這花樓裡來。”
“曾大人,你可不能聽她的啊。你是不知道,這些姑娘為了不進花樓是什麼慌都編得出來。”陳婆看著站在一旁看戲的劉媽媽,冷笑了下,“你不信,可以問問劉媽媽。”
劉媽媽突然被陳婆提到,很是不高興,心想著下回說什麼都不做這陳婆的生意了。
“劉媽媽,可有此事?”曾明江的口吻中聽不出情緒。
劉媽媽攏了攏頭髮,有些尷尬地笑了笑:“確實,這花樓也不是什麼好地方,那些姑娘知道自己被親人賣過來,自然...”
“曾大人!你看,我沒撒謊吧。”陳婆見縫插針道,“就是這個小倌人在遠處聽到了一嘴,然後就跑來這裡搶我的姑娘。”
沈若輕緩緩對曾明江說道:“曾大人,按照這個陳婆說的,我是在遠處聽了嘴,就跑過來搶姑娘,那應該對這位姑娘的情況一概不知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