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說好的接她呢。”
“蘇蘇,聽話!”夏行川的眉頭擰成了一團,嘴唇微微泛白。
我不想害他那麼擔心,他還是個病人,卻時刻操心著我的事情。如果我乖乖的聽話,能讓他的心裡舒服一點,高興一點,那麼就順著他的意思來吧,這樣沒什麼不好。
我心底一軟,笑著對他點頭:“好。”
一個星期以後…
這個城市的秋天來的急驟,明明昨天還穿的短袖,今天就不得不披上長袖。樓下的梧桐葉子鋪黃了一地,有風颳過,捲起地面的落葉旋起一連串的弧度,洋洋灑灑的飄起然後再落下。
我收回思緒將肩上的衣服緊了緊,心底無限感慨:秋老虎的尾巴終於像個病貓似的被秋意綿綿的涼意鋪蓋了過去。
身後有熟悉的腳步聲,不用回頭就可以斷定是誰。
“一定要去嗎?”我的目光遠眺,黃浦江上的遊輪絡繹不絕的從江面上溫吞吞的飄過,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空氣裡顯得脆生生的蒼白,“行川哥哥,能不能不去?”
“不能。”他走近。
自從搬進金湖水岸以後,我似乎已經習慣了他給予的任何一次安排。
我沒了主見,我更多的時候是妥協,除了妥協再更多的是依賴。
人真是個奇怪的動物,一旦習慣性的去依賴,就像吸食的鴉片一般有癮,戒都戒不掉。
你看,短短的一週,我已經習慣了他對我在穿衣打扮上的出謀劃策;我開始有規律的睡覺、起床、吃早飯;我開始做一些有氧運動,晨跑或是瑜伽;我在他的引領下,開始更深入的瞭解西方文化;我開始習慣在書房裡追尋他的影子,偷偷花痴的難能自拔;我開始對他言聽計從,千依百順沒了脾氣…
“好。”你看我又一次的沒了脾氣。
鏡子裡的自己,清麗的令人感到疏離。明明很漂亮的一雙眼睛,偏偏冷的深不見。裁剪妥帖的黑色旗袍,穿在身上恰到好處的高貴典雅。紅梅刺繡,豔豔的高潔。
我將頭髮盤起,明媚的對他莞爾一笑:“希望,給你的姑媽留下好印象。”
“好看!”夏行川由衷的嘆息。
我環著他的腰跡,笑的燦爛:“情人眼裡出西施,你這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
“我很客觀的。”他笑,如浴春風,輕拍我的手背,“放心,有我在,姑媽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嗯。”我心裡忐忑,表面卻風輕雲淡的哼了一聲。
梁駿的母親,提前從米蘭回來,這個訊息是三天以前梁駿電話過來通知的,當時我就在夏行川的身旁,手機開的是揚聲器,我聽的很清楚。
夏行川開車一向很穩,我坐在副駕座上,側面打量他:他今天穿的格外神采奕奕,裁剪妥帖的黑色西裝,白色襯衫,黑色的領結,下巴微微揚起,模樣十足的帥氣逼人。
梁家的別苑雖比不上彼岸花開那般氣勢磅礴,但勝在亭臺軒榭小橋流水般的江南溫婉。
車子還未停穩,車窗外便傳來一連串的口哨聲。
我搖下車窗,梁駿那抹放蕩不羈的壞笑在嘴邊微微揚起,他衝我眨眼,語氣沒由來的刻薄:“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你這麼收拾一下,韻味十足!”
我微微臉紅,彆扭的轉過臉去不搭理他。
梁駿顯然不死心,繼續湊過臉來:“喲,生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