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清衣和中島敦、泉鏡花對視一眼,然後出聲叫住了石田明織:“石田。”
聽到聲音,石田明織轉回身,眼裡閃過一道波光,似乎很驚訝在這裡看到他們。但她很快反應過來,笑意盈盈地打著招呼:
“清水老師,中島君,泉醬。你們回來的剛剛好,我買了菜,今天晚上我們一起吃壽喜鍋怎麼樣?”
清水清衣和另外兩個人一起走上前,在石田明織前面三步站定:“怎麼想起吃壽喜鍋?”
石田明織看了一眼手裡的菜,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因為總覺得這幾天給老師你們添了很多麻煩,所以就想親自下廚請你們吃飯。我願本想著到宿舍以後再給老師你打電話的,沒想到這麼巧在這裡就遇到了。”
清水清衣輕輕點頭,主動邁開步子往宿舍走去,其他門跟在她旁邊和身後。走了幾步,她突然問:
“你下午專門出門買了菜嗎?我記得我的書桌上有可以送菜上門的外送電話。”
石田明織沒有被突然提問的慌亂和不自在,從容不迫地回答:
“不是的,我其實早上9點半就出門了。因為接到了我的班主任老師的電話,必須回學校延長請假時間,不然就要按曠課處理了。”
“說起來也好笑,我因為太著急找老師請假,擔心自己去晚了老師中午不在,結果走在學校裡的時候被臺階絆了一下,手機直接掉進噴水池裡了。我只能急急忙忙地請完假,又急急忙忙地去修手機。等買完菜取回手機,就已經是現在了。”
這番話聽上去邏輯清晰,並且都有可以證明的人證,非常能說服人,讓中島敦等人乍一聽感覺沒什麼不對。可是隻要換個角度思考,就能發現石田明織說的太順了。
她的語氣太過從容,沒有任何回憶和思考的停頓,而且透露的時間線非常連貫,所以聽在清水清衣等人的耳朵裡,就像是提前背好了標準答案一樣。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我給你打電話你沒有接。”清水清衣像是隨口一說。
石田明織驚訝地叫出聲:“清水老師給我打電話了嗎?抱歉抱歉,我拿到手機以後,因為天色已經很晚了,害怕趕不上老師你們的晚飯時間,所以只確定了手機能開機就沒在管了。我沒有看到未接來電……”
清水清衣在宿舍門口停住,一隻手搭在門把手上,微微側頭看著石田明織,說:“沒有關系,只是回來看到你不在,有點擔心而已。”
說完,她轉動鑰匙,開啟房門。房間裡暖黃色的燈光隔絕了外面走廊的昏暗,像是把一個空間切割成了兩半。清水清衣傾身走進明亮裡,石田明織站在明暗交界線外,停頓片刻才走進房屋。
說實話,在炎熱的盛夏吃熱騰騰的壽喜鍋,在一部分人看來是合法但有病的行為。
不過因為橫濱是個港口城市,夜晚在海水和海風的調節下,倒也有一絲涼爽可以享受。
盡管如此,清水清衣看了一眼頭上冒汗的中島敦和穿著和服的泉鏡花,還是默默開啟了空調製冷。涼爽的風驅散了屋裡的悶熱,石田明織準備的壽喜鍋也端上了餐桌。
切好的新鮮牛肉紋理分明,一片片整齊的碼在冰塊上;
提前用黃油煎過一道的豆腐,在瓷白的盤子裡泛著誘人的金黃;
嫩綠的生菜、在頂上開花的香菇、切成片的胡蘿蔔……在黑色的寬口碗裡組合成了一副色彩清新、富有野趣的圖畫。
清水清衣等人愣愣地看著眼前藝術品一樣的擺盤,然後被油煎的滋啦聲喚回神。
他們動作統一地看向聲音來處,就看見石田明織一手輕輕按住另一隻的衣袖,動作優雅的翻動著烤盤上的嫩牛肉。
如果不是知道她在準備壽喜鍋,面前也擺滿了食材,他們真的會以為自己正在觀賞一位傑出的藝伎的茶藝表演。
清水清衣三人:“……”
就挺離譜的。
正當他們心情複雜、胡思亂想時,石田明織已經快速又不失優雅地完成了壽喜鍋的全部製作過程。
“請享用。”
她面含期待地看向清水清衣,似乎在等她嘗過以後給出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