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明風清,正是戀人月下幽會,談情說愛的大好時光,可是森林裡卻是悶熱難當,衝、雪二人躲在裡面“守株待兔”,沒多久便大汗淋漓。
葉衝忍不住往外靠了靠,以便借風乘涼。
可是韓雪卻一把將他拉了回來,葉衝見她似怒非怒,一臉嬌嗔可喜的模樣,一時莫名其妙,隨即會意:“難道她是想我抱她親她?”心頭一熱,便要伸手攬她入懷,卻被她啪的一巴掌打了回來。
葉衝一臉錯愕,韓雪悄聲罵道:“幹嘛!”接著又撲哧一下笑了出來。
葉衝見她一笑,頓時心領神會,想是女孩子靦腆害羞,你要和她親熱,她自然要抗掙幾下,這才應允。當下倍受鼓舞,又將手伸了出去,哪知韓雪回手又是一巴掌。
葉衝連吃兩下,一臉茫然,呆在當地。
韓雪似笑非笑地悄聲嗔道:“你想出去乘涼,也不怕人家看見!?孤男寡女,共處一隅,萬一被人發現,人家還以為我們……我們怎麼了呢?”
葉衝恍然大悟,心想自己也太粗心大意了,又想到剛才自己心猿意馬、想入非非,不由得滿臉通紅,低下了頭去,半晌做不得聲。
過了一會兒,只聽韓雪說道:“難道櫻花林旁,你抱得還不夠嗎?”聲音細若蚊鳴,幾不可聞。
葉衝心中一動,不由得想起了櫻花林旁的旖旎時光,正自深深回味,突然聽到一陣淫蕩的笑聲從遠處傳來,當下轉頭瞧去,只見白虹攬著靈兒笑嘻嘻地晃在路上,一雙手在她身上揉來摸去,極是下流放蕩,靈兒卻是沉醉其間,嗤嗤嘻笑。
韓雪驚訝萬分,萬料不到靈兒竟然和白虹這小子廝混在一起,那白虹招蜂引蝶、風流成性,靈兒早已知聞,怎麼還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呢?
只聽白虹說道:“靈兒,你說你愛我,什麼都願意為我做,不知是不是真的?”說著輕輕吻了一下靈兒的臉頰。
靈兒咬了一下嘴唇,仰頭望著白虹柔聲說道:“為了你,就是死了也甘願,偷偷摸摸的地下情人都做了,還有什麼不願意做的呢?”這句話說得極是動人,葉衝聽了,也不禁為之感動。
白虹怔怔地看了靈兒一會兒,深情地說道:“靈兒,我白虹雖是個花花公子,可也知道只有你才是真心的喜歡我,那些女孩子表面上對我千依百順,還不是為了我的錢?我時常想,如果有一天我突然變成一個窮光蛋,她們還會不會這樣待我?唉……我看只要不落井下石,背後踩上一腳,那我就感激不盡了。只有靈兒你,才是真的待我好,即使我變成一個流浪漢,衣衫襤褸、一無所有,你也會不離不棄地跟著我,是不是?”
靈兒嚶嚀一聲投在了白虹的懷裡。
白虹撫摸著他的長髮,繼續說道:“讓你這樣偷偷摸摸的跟著我,已經夠委屈你的了,如果再讓你受半點委屈,那我白虹還算是人嗎?!唉!算了算了……”說著,將靈兒摟得更緊了。
韓雪聽了白虹這一段話,暗自替靈兒歡喜,心想:“如果白虹真的從此收心轉性,只愛靈兒一人,那倒真是她的福氣。”轉頭向葉衝瞧去,見他也自怔怔的瞧著自己,似乎在說:“我也會一心一意地疼你愛你,不讓你受半點委屈。”不由得心中一動,暈紅雙頰,緩緩低下頭去。
過了一會兒,只聽靈兒柔聲說道:“虹哥,謝謝你,今天我好開心,到底是什麼事讓你這樣為難?”
白虹似乎很是糾結,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好吧!對你說了也無妨,反正我也不會讓你那麼做的。”
靈兒聽他如此說,心下感動,把頭靠在白虹的胸膛上輕輕揉擦。
白虹繼續說道:“你知道,我爸爸最近生意出了點問題,急需一大筆資金,如果這部分資金不到位,只怕他半生闖下的基業也就此毀了。這一段時間,他東挪西湊的倒也酬了不少錢,可是和實際需要的一比,還是相差很遠。”
“這二十幾年來,我也沒為爸爸出什麼力,整天就知道吃喝玩樂,哪盡到一點兒子的本分。唉……前幾天和幾個公子哥喝酒,我突然想起其中一個是大金銀行行長的兒子,那大金銀行實力雄厚,我心想何不向他試試,那小子倒也爽快,當下就滿口答應了。我一高興就陪著他們多喝幾杯,哪知道越喝越是離譜,到後來大家竟相互攀比起女朋友來,他們都說我女朋友雖多,但真正讓人瞧得上眼的卻也沒也幾個。”
說到這裡,看了一眼靈兒,得意洋洋地說道:“靈兒,他們如果知道你才是我真正的女朋友,只怕就不會這麼說了。唉!也是該我倒黴,他們說如果我能把咱們學校的校花韓雪搞上床,那才稱得上是真正的情聖!其實我有了你,哪還會再對韓雪起什麼歪心思,可是那個行長的兒子也不知是發什麼神經,偏偏要和我賭一局,如果我搞不定韓雪,那貸款的事只怕就要泡湯了。”說著長嘆一口氣,半晌不做聲。
衝雪二人一開始還為白虹的孝子情深大為感動,聽到後來均是驚怒交集,心想他們公子哥平日裡花天酒地也就算了,如今竟然拿人家的少女清白當做賭注,當真是膽大妄為,無法無天!葉衝伸過手去,握住了韓雪的手掌,只覺得她微微發顫,手心冰冷,顯然是氣得不輕。
過了一會兒,只聽靈兒說道:“虹哥,這事就算我想幫你,只怕也未必能成,韓雪那小妮子從上大學的第一天起就看上了葉衝……”白虹十分驚訝,衝口接道:“葉衝?!就是那個熊貓眼?”
葉衝更是受寵若驚,不由得心下一陣歡喜,偷眼向韓雪瞧去,夜色朦朧中隱隱可見她臉上暈紅,努這小嘴又是憤怒又是委屈,似乎全身都在發顫。
靈兒說道:“是啊!你說是熊貓眼,在人家眼裡可是心肝寶貝,只怕比寶二爺還要美上三分呢?!”說著撲哧一笑,顯然是譏笑韓雪沒有眼光。
白虹嘆道:“真是一朵鮮花插到了牛糞上,可惜呀可惜!”
靈兒繼續道:“韓雪這小妮子從小就執著得很,人又漂亮,身材又好,葉衝那個傻小子還能逃得出她的手心?幾個媚眼下去,還不是乖乖上鉤?!聽說她今天已經得償所願,和那個熊貓眼出雙入對了。”
葉衝心道:“難道她真的一早就喜歡我?”突然覺得掌中韓雪那隻小手一摔,要將自己手掌甩脫,急忙用力握住,生怕她羞怒之下,立時衝了出去與靈兒對質。
白虹說道:“葉衝這小子真是豔福不淺!”言下頗有恨恨之意。
靈兒說道:“這小妮子倒也真有辦法,這才幾天就大功告成了。昨天晚上我就看出了苗頭,半夜兩三點才回來,嘴裡哼著歌,躺在床上痴痴傻笑,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夢裡邊還喊著人家的名字,衝哥衝哥的,攪得人家好不心煩。這不,今天就雙宿雙飛了。”其實靈兒如此添油加醬的大肆渲染,倒也不是有意汙衊韓雪,她是想讓白虹趁早死了這份心,人家韓雪可是早就心有所屬了。
兩個人說說笑笑地漸漸走進了別墅區,似乎在商量什麼生日禮物的事。
韓雪早已忍耐不住,一見兩人走遠,一把甩開葉衝的手掌,氣沖沖的就要走開,卻被葉衝一把拉了回來,終於忍不住撲在了葉衝的懷裡,“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其實懷春少女本就靦腆害羞,雖然心中愛煞了對方,卻也不願意主動示好,總希望是人家一追再追,自己再三思量,萬般無奈之下,這才勉強答應下來,那才顯得驕人體面。
可是被靈兒這麼一說,倒似自己是個花痴一般,千般獻媚、百般引誘,這才將葉衝唬弄到手,叫她如何不氣!而這話卻又偏偏出自閨蜜之口,當真是叫她百口莫辯,一想到葉衝以後挾此把柄,在她面前趾高氣揚、耀武揚威,甚至就此看低自己,更是“害羞共委屈一色,憤怒與眼淚齊飛”。
葉衝正自安慰韓雪,突見對面蘆葦叢中轉出一人,那人身形似乎十分眼熟,只是揹著月光,一時難以看清。那人向著別墅區白虹的去向望了幾眼,似乎十分失望,終於長長嘆了口氣,緩緩轉過身來。
葉衝定睛一瞧,不由得大吃一驚,原來這人竟是自己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