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雲天仰頭嘆了口氣,說道:“當時我雖然同情範無憂,其實心裡也隱隱的有些高興,因為趁著他為情所困、頹喪落拓之際,我就可以重新坐回足壇第一把交椅。那一天,我鬥志昂揚地返回了綠茵賽場,正準備大幹一番,哪知道竟在對手的球隊裡看見了廖不凡。”
葉衝心道:“他果然也忍不住了,不過把《魔魂鏡》轉化為球技發揮出來,或許並不會因為引起那兩位惡人的注意。”
“當時我真是驚得目瞪口呆,過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心下不禁暗自有氣:‘都來跟我作對,什麼兄弟義氣,真是狗屁不如!’再加上我又惱恨他搶了範無憂的女朋友,所以儘管他來向我問好,我也沒給他什麼好臉色看。”
“廖不凡見我神色冷漠,對他置之不理,十分尷尬,訕訕而退。比賽剛開始時,廖不凡也和範無憂差不多,踢得笨手笨腳的。可是由於有了範無憂這個先例,我也不敢放鬆警惕,總怕他突然之間搖身一變,成了另外一個鬼腳,心下不免惴惴不安。可是廖不凡除了漸漸踢得熟練之外,似乎始終沒什麼驚人之舉,這倒讓我漸漸鬆了一口氣。”
“那場球賽我是勢在必得的,要不然東山再起只能是個泡影,所以踢得十分賣力。可是說來也怪,無論我們怎麼進攻,對方球隊雖然風雨飄搖、岌岌可危,卻也總能於千鈞一髮之際化險為夷。漸漸的我才發現,這一切都源於那個看似默默無聞的廖不凡。”
“他雖然只是箇中後衛,但實際上竟是這隻球隊的精神領袖。每當遇到危機時,那些隊員總是把球傳給他,他也總是不負眾望,處理得恰到好處。揚長避短、避實擊虛,一隻原本不堪一擊的球隊,在他的巧妙組織下,竟變得綿密厚重、堅韌難摧了。原來他與範無憂的踢法大不相同,一個有如驚濤駭浪,一個恰似古井不波,但威力卻是同樣的驚人。只不過廖不凡往往於無聲處克敵制勝,別人不易察覺罷了。”
葉衝心道:“果然如範無憂所言,《魔魂鏡》功法各不相同,只是不知他們的靈力是什麼顏色的。”
“到得下半場,他更成了中場組織核心,那支球隊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防守時每每能夠料敵機先、化危機於無形,進攻時更是沉穩樸拙、大巧若工,看似平平無奇,實則匠心獨運、另有乾坤。廖不凡坐鎮中場、舉重若輕、神態從容,不知不覺之間我們竟大落下風。”
“那些球迷原以為鬼腳範無憂的球技已臻極致,從此更無來者。哪知道廖不凡於不經意間又將足球推向了另外一種全新的境界,直看得如醉如痴、心曠神怡。儘管我極力地想挽回頹勢,可是終因與廖不凡實力相去太遠,到得終場結束之時,已然潰不成軍,竟然連輸兩球。”
“似這種僅憑一已之力,以弱勝強的經典比賽畢竟不多,所以整個球場一片喧囂、激動不已,紛紛叫喊著廖不凡的名字,歡欣鼓舞之情難以言宣。但我的心情卻是降到了冰點,原以為看到了一線曙光,哪知道暗夜才剛剛開始,驚訝難過之中更帶了三分氣憤。人們常說害你之人往往就是你最親近的朋友,當時我就是這種感覺,越想越氣,只覺得廖不凡這人太不夠義氣,搶人女友、毀我前途,簡直是狼心狗肺、豬狗不如!所以賽後我大罵了廖不凡一頓,從此不再理他。”
葉衝心道:“《魔魂鏡》果然神鬼莫測,只可惜現在我誰能汲取靈力,卻不能匯聚渦旋,無從修煉。”
“那範無憂原本悲憤難平,一聽說廖不凡也殺進了足壇,大有趕超之勢,更是氣得暴跳如雷,立即重返球場與廖不凡對著幹了起來。兩人你來我往,鬥得十分激烈,一個有如瀚海怒潮波濤洶湧,一個恰似淵峙嶽立巋然不動,但卻始終難分高下。”
“這樣一來,頓時天下大亂,鬼腳仙足各據一方,形成了兩大流派,雙方球迷勢成水火紛爭不斷。範無憂本來是想在足球上壓倒他,出一口惡氣的,哪知道竟佔不到半點便宜。雖然在與廖不凡正面衝突的時侯贏多輸少,但縱觀全域性,廖不凡似乎更勝一籌。”
“範無憂生性孤傲,容不得別人勝他半分,自是越踢越氣、越氣越踢,每當遇到廖不凡,不僅腳上加勁,嘴上也是大罵不止。漸漸地足壇內外都知道廖不凡不顧救命之恩,搶人女友不仁不義,一時之間流短蜚長滿城風雨,竟將廖不凡說得汙穢不堪。一開始主裁判見範無憂出言不遜,往往出牌警告,到得後來得知真相,鄙視廖不凡為人,也就視而不見、任其所為了。”
葉衝心道:“這二人如此張揚,只怕要糟。”
楊教練蹙了蹙眉,繼續道:“當時廖不凡雖然談不上眾叛親離,卻也是無人理睬,一些球迷也紛紛倒戈,站在了範無憂那一邊。可是無論範無憂怎麼咄咄逼人,廖不凡卻總是謙虛忍讓默不作聲,漸漸地我也有些同情廖不凡了。當時球迷的排名是鬼腳仙足,鬼腳在前而仙足在後,這大概摻雜了很多個人品質的原因,但官方卻一致認為廖不凡更勝一籌。範無憂自然不服,是以對待廖不凡的態度更是得寸進尺、變本加厲,常常罵得廖不凡狗血噴頭尷尬無地。這樣一來,我也覺得範無憂做得有些過分,但想他女友被搶,足球第一人的稱號又岌岌可危,任誰都不會善罷甘休。唉……可是我又怎麼會想到他竟會因妒成恨,變得喪心病狂呢?”
“喪心病狂?”葉衝雖然早料到這其中有重大麴折,但一聽“喪心病狂”這四個字還是忍不住吃了一驚,暗道:“難道範無憂一時氣急,竟然顯露了《魔魂鏡》上的武功,殺了廖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