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伺候 “孤的手語學得八九不離十。”……
朝廷派下來的禦醫連續診治了幾天也依舊不見起效, 但好在傳染速度抑制下來,之前天高皇帝遠,林大人自己當起了土皇帝, 雖不至於腐敗到貪汙腐化的程度, 但一人高枕無憂, 對於百姓的死活敷衍了事, 若不是太子殿下的到來,恐怕這益州早晚淪陷。
蕭折淵等了幾天也不見禦醫的結果, 蒼生巷的老百姓生不如死,夜夜痛哼, 勉強壓制的藥物一口一口灌下去也不見好到哪裡去, 無奈之下,他只好吩咐塵冥去把謝承雲抓來。
而此時此刻以為自己逃過一劫的謝承雲正悠哉在酒樓裡大吃大喝,忽然看到如同鬼魅一般的羽麟衛,嚇得飯也不吃酒也不喝了, 拔腿就跑。
他心中怒罵,蕭折淵這個死人!真他孃的小氣!他要是活著!絕對不會讓他如意!!!
桓陽宮的寢殿比不上東宮大,但同樣的華麗奢侈, 沉香木大床鋪了幾層褥子, 柔軟暖和, 罩著飄渺薄綃若隱若現能看見床上的人, 殿中放置了火紅的碳火, 溫暖得讓人忍不住暢快酣睡,又有雲頂檀木做梁,軲轆錢樣式的窗欞,盡顯尊貴奢華。
錦聿悠悠醒轉,目光被床頭晃動的東西吸引, 他定睛一看,那裡掛著一個鈴鐺。
錦聿一愣,過後他爬起身,盯著鈴鐺發呆,片刻後他忽然伸手撥了一下,清脆的一聲鈴響,屏風外傳來腳步聲,錦聿以為是陳寶,結果一看。
蕭折淵從屏風外繞進來,他見錦聿撐著一隻手起身,一隻手正在撥動鈴鐺,身上的被子滑落,和人一樣白潤的裡衣敞開了一點,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蕭折淵心情舒暢無比,他勾唇一笑,“沒有想到進來的是孤吧?”
錦聿靠坐在床頭無言。
蕭折淵端進來膳食和湯藥,喂他吃下。
“南陵不比長安,這裡瘟疫肆虐,又濕冷,你若是嫌無聊,可以在宮裡轉轉,但不能去人多的地方。”蕭折淵叮囑他。
錦聿搖頭。
好聲好氣說話時,錦聿也能好好回答他,但通常兩個人不太對付,蕭折淵的性子蠻橫,我行我素慣了,見不得錦聿忤逆他,更見不得他如此低聲下氣討好一個人,錦聿卻還棄之如敝履,他執拗地用錯了方法,直到再次尋回這人時才醒悟過來。
而錦聿前十二年為玄鷹閣賣命,性子冷漠毫無溫情可言,更談不上歡喜這件事,尤其是蕭折淵這般強制性地禁錮他,他心中只會厭惡,在他看來,不過是從替玄鷹閣賣命後,又為了自己做了一場交易。
晌午,蕭折淵去書房議事,錦聿閑來無事便在想陸小酒現在在幹嘛,也不知道是在東宮還是去了將軍府,應該不會,小酒雖然貪玩,但是有分寸,斷然不會貿然去人家家裡。
可是那人是司徒悠,小酒似乎對他有情誼,三番五次念著他的好,只是錦聿不知道小酒的情誼是喜歡還是隻是朋友。
胡思亂想中,錦聿靠在窗邊的榻上睡過去,等再次清醒過來時是在床上。
未央宮———
柳君彥被冊封後,他的兄長柳鈞明也因鎮國公府反叛一事平亂有功,被封為鎮西將軍,手握西南騎兵兵符,西南一帶任他調遣,他被柳君彥召回宮裡,進到未央宮就看到柳君彥迎上來。
果然富貴養人啊,從前風塵氣息的小倌到如今珠光寶氣的君後。
“與兄長多日未見,兄長怎同我生疏了?”柳君彥笑不達意,眼底的陰霾藏不住。
“君後有話不妨直說,何必同我來這出兄弟情深。”柳鈞明直言道。
柳君彥臉色一變,也不同他虛與委蛇了,他冷笑一聲,“兄長忘性可真大,端上碗吃飯放下碗罵娘,兄長一點也不記好。”
“你什麼意思?!”柳鈞明像是被戳中了心思,惱羞成怒道:“今日君後召我前來,莫非是要探討前塵往事了。”
“前塵往事?”柳君彥覺得可笑,“錯了,不是探討,而是讓你謹記,沒有我就沒有你的今天,兄長應該感恩戴德。”
“你到底要如何?”柳鈞明從來就看不起他這個小弟,仗著一副好面孔好身段,幹著那等見不得人的骯髒齷齪的事情來謀生,即便當了君後又如何,誰見了倌人不唾一口。
“我想要兄長手裡的兵符。”柳君彥道。
“你想要造反?”柳鈞明一驚。
“我可沒這個膽量,我不過是為了防身罷了。”柳君彥說。
“哼,你天天待在宮裡,誰敢行刺你,調遣幾萬士兵的兵符豈是輕易就能交出去!”柳鈞明怒斥他。
“柳鈞明!”柳君彥一怒,“你不必在本宮面前陰陽怪氣,你倒是能文能武過得瀟灑,可你能走到今天全靠我!是我靠著這張臉委身於他人!給你湊足了讀書的錢!給你謀了一條財路!你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我批評我!爹孃倒是疼你!說我長得不男不女像個妖精,可你呢?爛泥扶不上牆的廢物!”
柳鈞明被他說得臉面全無,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