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貍雙目赤紅,雖然口唇被縫住而無法講話,喉嚨間卻發出了駭人的嗬嗬聲,那無法動彈的四肢也僵硬地抖動著,看上去憤怒極了。
相奴在他耳邊輕語:“真的是爸爸媽媽,對嗎,他們真的是太壞了呀,無論如何,都不肯要你。哪怕你為了自己活著而拼盡全力……哥哥帶你去找他們好不好,等你找到他們以後,讓你吃掉他們好不好?”
相貍重重地點點頭,眼中的理智都不剩下多少,唯一的一點都用來聽相奴說話了。
相奴兩手捧住了相貍的腦袋,眼神有一點陰翳。
真是的,按理來說,應該很喜歡爸爸媽媽才對呀。為什麼呢,為什麼有一種想要將他們徹底撕毀撕碎的感覺呢……
相奴冷著臉,抱著相貍走出了1918。
相貍的頭抵在他的肩上,看著他背後的視野,兇戾的目光掃過觸目所及的一切,眼中的火焰如有實質,要將一切都燒毀。
其他幾個任務者惦記著要崩塌的酒店,在翻找脾髒的過程中時不時要出來看一眼牆壁的毀壞程度。
相奴幽幽地飄過長廊,經過逢和嘉和清風他們所在的房間,看到他們倚在門看著他笑,但沒給反應,一路飄到了1930房間前,站在門口冷冷地看著裡面的動靜。
只見黃鑫躺在地上,眼睛翹起來了往門的方向望,向門伸著手,跪著的女屍不知倒了下來,橫趴在地上,倒在了黃鑫身後一點,兩者看上去並無牽扯,但在黃鑫的身上卻纏著一根很長很長中間一節一節紅圈的豔紅色長繩。
那紅繩很粗,又有些扁,紅豔豔的勒死在黃鑫身上,將他那肥白的軀體勒成一截一截,大片青紫。
黃鑫看到相奴後如同看到救星般對著他拼命地伸出了手,相奴對著他笑了笑,隨即輕聲道:“找到了。”
很快,他反應過來沒人聽到他說的話,語調又揚高一點,大聲道:“找到了!”
很快,其他幾個任務者都從房間裡跑了出來,急忙忙問道:“你找到脾髒了?”
相奴對著黃鑫的方向點了點下巴,眾人愣住,遲疑了一秒後,全都跑了過來。
王巧巧看到黃鑫身上纏著的紅繩時下意識問道:“黃鑫身上纏著的繩子……”
“不是繩子,是舌頭。”相奴看了她一眼,說道。
王巧巧瞬間啞然。
那個女屍似乎聽到了動靜,慢慢地撐在肩膀立了起來,空洞的眼睛盯著門外的任務者們的看,那空蕩蕩的嘴巴顯得嚇人至極,她往前爬了幾步,動作奇緩無比。
外面的任務者都趕得上進去救他的,但大家都只站在門外一動不動,眼睜睜的看著黃鑫瘋狂掙紮,卻被那根舌頭纏死,幾近窒息,那根長舌頭絞的太緊了,彷彿要將黃鑫的脖頸給生生絞斷一般,駭人至極。
最後,他被女屍抬起的爪子一下洞穿血肉。
鮮血濺起,灑滿了上面。
女屍探出了一個髒器,砸到了門外。
相奴皺著眉,動作靈敏的避了開來,眼中是明晃晃地嫌棄。
在女屍丟擲髒器的那一瞬間,酒店忽然劇烈晃動起來。
“酒店要塌了……我們快出去!”
碎石從頭頂的天花板上簌簌直落,噼裡啪啦的砸在地上,相奴頭也不回,直接往樓梯方向走了過去,地上的髒器看也不看一眼,清風與逢和嘉自然緊跟其後。
王巧巧和王知慧還惦記著這髒器到底有沒有用,但是都有心理障礙,一邊叫喚著躲避從頭頂落下來的石頭灰塵,一邊看著地上那顆染上塵埃的血淋淋的髒器為難。
最後還是任偉亮低罵一聲,粗魯的撿起那顆髒器跟著跑了出去,王巧巧和王知慧這才鬆了口氣,也狼狽的跟了上去。
不一會兒,十九樓就變成了一座廢墟,各種裝修全被砸掉,亂七八糟的垃圾埋了一地。
眾人跑下十九樓,在踏下十九樓的階梯後,一個踩空,全都驚呼著滾落到了地上。
再一回頭,身後的酒店還好好的,只是那玻璃大門已經被上了鎖,從外面看,裡面的地上和傢俱上都染上了厚厚的塵埃,彷彿很久都沒有進去了一般。
“草……這什麼情況?”任偉亮忍不住低罵一聲,憨厚的眉眼中透出些戾氣,攤開手一看,那顆血淋淋的脾髒居然變成了一塊幹癟的肉幹:“還有這東西,剛剛還血淋淋熱乎乎的,怎麼一轉眼就變成這樣了,是被相貍拿走了?”
他一甩手把手裡那玩意扔出去,下意識看了相貍一眼,又想提議把相貍開膛破肚看看了,但在對上相貍那猩紅的眉眼、滿是戾氣的眼神後,他頓了頓,遲疑道:“這相貍,是不是又變兇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