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開局的那五點運氣加成根本就是什麼用都沒有對嗎?!
當他們玩第七局的時候,黑暗中忽然伸出一隻森白的小手。
它緊握成拳,學著他們的動作在空中微微晃動。
池殊和解綾花不動聲色地交換了一個眼神,黑暗中,她垂在背後的指尖有猩紅的絲線在湧動。
這局池殊和她都出了剪刀,而那隻小手出的是拳頭。
冰冷的笑聲在周圍響起。
穿著白色衣服的孩童終於顯形,它的頭很大,四肢卻又詭異地纖細,青白的臉頰上,嘴巴咧起,露出一個用力到誇張的笑:
“嘻嘻嘻~你們都輸了,我贏了,我要你們每人一根的小指頭——”
猩紅的絲線毫無徵兆地朝它襲去,末端在解綾花的手中絞緊,池殊大退一步,那道矮小的影子瘋狂扭動,不再發出嘻嘻的怪笑,而是冰冷的咯咯聲。
“你們……破壞遊戲規則……死……”
陰冷的氣息令池殊無聲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某個瞬間,他聽見周遭的黑暗裡傳來孩子們此起彼伏的笑聲。
白影消失,一張車票出現在解綾花的手心。
她微微皺眉,也隱隱覺察到了哪裡不對,看向池殊道:“還差一個,繼續吧。”
他們又玩了幾局猜拳,但並沒有新的孩子出現,忽然間,他們聽見了音樂聲。
冰冷、空靈,從黑暗的盡頭傳來,兩人對視一眼,緩緩朝那裡走去。
光輝的邊緣,池殊看到一個穿著黑衣服的孩子坐在鋼琴邊,它的手並沒有放在琴鍵上,卻有斷斷續續的聲音從那裡發出。
孩子的頭轉了一圈,慘白的小臉面對著他們,它歪了歪腦袋,露出一個天真的笑容。
“我的兔子不見了……你們能幫我找一找嗎?”
池殊很快注意到不遠處的地上躺著一個軟趴趴的玩具,他走上前去,彎身撿起它,剛翻過面,就對上了一雙猩紅的眼睛。
破破爛爛的兔頭被粗劣的針腳縫在身體上,它的嘴高高咧著,笑容像極了他之前看到的那些孩子,它的身體柔軟,四肢垂下,隨著池殊的腳步在空中無聲晃蕩。
他一步步走到那個孩童的身後,解綾花的絲線蓄勢待發,池殊垂下眼,說:“這是你要的兔子嗎?”
陰寒的冷意滲入身體,它一格格地抬起頭,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只是嘻嘻笑著道:“大姐姐幫我彈一首曲子吧。”
紅色絲線迅猛地探出,卻在觸碰到它的一瞬間,孩子變成破碎的霧氣消失,緊接著,另一道稚嫩的聲音貼著池殊的左手響起,不依不饒:
“大姐姐幫我彈一首曲子吧。”
池殊低頭看鋼琴,這時才發現,這些黑白的琴鍵竟然是由人的手指做的,它們被齊根截斷,裁剪成相同的長度,拼接在一起,染上或黑或白的顏色。
他呼吸微窒。
“大姐姐幫我彈一首曲子吧。”
這次的聲音更近,帶著毛骨悚然的寒意,池殊起了一身冷汗,面上卻微笑道:“好啊。”
他把兔子放到一邊,深吸一口氣,坐在人指鋼琴前,閉了閉眼,開始憑借感覺彈奏。
指腹觸碰到“琴鍵”,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哪部分是指甲蓋,哪部分是手指肉,隨著琴聲的飄出,躺在旁邊的兔子緩緩站了起來。
它變得就像七八歲的孩童一樣高,一柄巨大的電鋸出現在兔子的手裡,極度不協調的比例使它的動作帶著種詭異的滑稽,兔子揮動電鋸,朝解綾花瘋狂地襲擊。
黑色的孩子站在旁邊,看著這一幕,發出嘻嘻的笑聲。
池殊垂著眸,纖細修長的十指在鋼琴上躍動,血肉摩擦,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他彈得不急不緩,餘光分心注意著身後的情況。
解綾花暫時被那個電鋸兔子牽制住了,顧不上他這邊,看來只能……
他無聲召喚出了道具裡的鬼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