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怎麼這麼沉。”
……
池殊的意識被一片混沌吞沒。
渾身都使不出力氣,也無法發出聲音,胸口像被一塊巨石壓著,喘不過氣來,瀕死的窒息感令他殘存的求生欲開始掙紮,他艱難地睜開眼,入目所及,皆是一片混亂的灰色。
一條三頭毒蛇正趴在他的胸前。
蜿蜒的蛇身纖長而冷,上面布滿美麗的花紋,正緊緊纏繞著他的身體,尾尖若有若無掃過人類溫熱的頸,像某種無聲的威脅。
妖異,陰狠,冷漠,分別在那三雙眼睛中體現,伴著吐信的嘶嘶聲,它們一點點朝他逼近。
池殊無法動彈,只能任由那冰冷的蛇信舔舐過他肩膀的傷口,遊離往下,到胸口,腕,手指,腰腹。
【人類,我喜歡你漂亮的皮囊。】
【你的血很香。】
【我們的主人想見你。】
不詳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帶著某種似曾相識的熟悉。
池殊:……
我能拒絕嗎。
之前招惹的兩個已經夠糟心了。
遠處的黑暗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白昭眯了眯眼,看清了那幾道越來越近的人影。
一共有八個人。
他的視線迅速掠過,卻沒有捕捉到熟悉的影子。
剛吊起的心緩緩沉了下去。
忽然間,他注意到某人的肩上似乎還揹著一個人。
對方大半的臉都埋在路宴久的肩背裡,黯淡的火光下,只能依稀見到她蒼白的額頭,垂落的長發,以及耷拉在那人胸前的,鮮血淋漓的雙手。
旁邊的夏影看到這一幕,不禁皺了皺眉。
白昭的身形瞬間消失在原地,一把拽住路宴久的領子,將人生生往前拖了半米。
他修長有力的指骨緊緊捏住他的衣領,力道大到撕碎布料,尖銳的金屬壓在對方溫熱的頸部,泛著血絲的眼睛一片陰冷,啞聲道:
“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他可是親眼看到路宴久把對方推下去的。
命脈被抵住,路宴久卻彷彿篤定了白昭不會下手似的,嚥下喉間的窒息,笑容中滿是挑釁:“我想殺就殺,想救就救,跟你有關系嗎?”
視線觸及他肩頭那人昏迷的面容,白昭一把松開手,時間緊迫,他幹脆拽過路宴久的手臂,一道返回列車。
雨已經停下,列車柔和的光芒就在不遠處,隨著他們的靠近,越來越清晰。
玩家們一路狂奔,因為肩上還背了個人的關系,他們的速度無形被拖慢,落在隊伍的後面。
夏影:“時間開始走了!只有三十秒了!”
感到手上拖的越來越沉的重量,白昭忍不住罵道:“你他媽怎麼跑這麼慢!磨磨唧唧,你平常逃命的速度到哪去了?路宴久你背不動讓我背!”
他背上的可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你倒是試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