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了推隨時發情的魏延,咬牙道:“你給我正經點。”
魏延無辜地眨了眨眼,攤開手:“現在不碰你,行了吧?”
俞書禮白他一眼,不再搭理他,反而看向董思文,關切道:“思文,你若要去看你母親,就帶上十三他們一起去,不要落了單。”
董思文微微沉著頭,過了許久,她低低“嗯”了一聲。
臨出門時,她突然回眸。
“魏丞相,我覺得,我還是應該站出來作證。”
俞書禮和魏延都是一愣。
她勾唇一笑:“那日的精彩程度,何止是朝廷大員?名錄一出,足以掀翻朝政。”
俞書禮和魏延對視一眼。
魏延沉聲道:“董小姐,那日的人,我心中有數,不需要你站出來,我們也有其他手段扳倒他們。”
“可你們不想要太子一黨快點下臺麼?未免夜長夢多,此事必須盡早宣判。”
董思文手指緊握住門框,指節發白:“不僅是整個戶部,就連兵部,也無多少人可以倖免。首當其沖的,就是潯陽侯,江文鶴。”
“這點我們知道。”
“不,你們不知道。”董思文突然瞪大眼睛:“你們只知道,江文鶴是太子的人,卻不知道……他是西昭人的奸細。而我們大梁堂堂的三皇子殿下,是西昭名正言順的繼位人,偷梁換柱了三皇子趙玄,到大梁潛伏多年。這些年兩國交戰,離不開他的運作。”
俞書禮聞言啞然:“你是說……潯陽侯,表面是太子的人,實則是三皇子的人?而三皇子,並不是真正的三皇子,而是西昭即將繼位的國君?潯陽侯竟是三姓家奴?”他咂了咂舌:“太……太離譜了。”
這種勁爆的訊息一出,饒是魏延也有些沒有料到。
他皺了皺眉:“你確定嗎?”
董思文苦澀一笑:“那日……他們以為我喝了藥,暈了,實則我發現了端倪之後,偷偷用手摳吐了,很多時候都清醒著……他們嗑五石散上頭的時候,什麼都說了。”
“潯陽侯是反賊的事情,仇家知情嗎?”
“仇萬山知情,那日就是他和仇萬山在……”
俞書禮恨恨地握緊拳頭:“這幾個老不死的,是要禍害掉整個大梁的基業?!”
“所以……你們若是要動手,太子不過是被扔出來的替罪羊。據我所知,他本就是個好色之徒,驕奢淫逸慣了,沉湎酒色是常事,但在國事上卻有賊心沒賊膽,不至於通敵賣國。”董思文手腳冰冷:“潯陽侯、仇萬山蛇鼠一窩,而在他們背後的那座大山……更是無法企及。”
“有什麼好無法企及的?”俞書禮仰著頭道:“他在我大梁的土地上,就是我大梁的人質。我能打退西昭一次,就能打退第二次!他西昭放城投降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這次議降的也是他,要怕,也該他害怕才是!”
董思文蠕動了一下嘴唇,臉上有微不可察的脆弱:“若不是因為看守我的人是仇東朔的人,不成氣候,我壓根沒有辦法自己從那樣的地方茍活保命,後來才能有機會遇到你們的救援。一想到若不是因為那三皇子被春闈的事情困住,無法抽身到渠州來,我就一陣後怕。”
她看向俞書禮:“季安,我從他們字裡行間的聊天中得出,那絕對是個危險人物,你定要小心。”
俞書禮悶聲點頭。
魏延道:“既然如此,京城你也不必去了。”
他當機立斷做下新的安排:“我會遣人送你去南方的小縣城裡安家,你可以考慮將你母親的墳遷走。從此之後,渠州和京城的一切,都與你無關。”
董思文卻搖頭:“我既然決定對你們說出這些,就代表我會無條件支援你們。”
“就算……”她揚起臉:“豁出我的名聲,豁出我這條命,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