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知道,俞書禮雖然善良單純,但遠沒有到毫無芥蒂對他的程度。
軍戎生涯本就需要謹慎,俞書禮忌憚他,理所應當。
他並不為此失落,反而為俞書禮能有所防備而高興:“知我者……小將軍也。”
他湊近了些,俞書禮正要皺眉推他,被魏延一個眼神示意停住。
魏延眨眼示意:有人在偷聽。
俞書禮一怔。回頭一看,河岸邊雜草眾多,隱隱約約似乎確有一個人的身影。
但將士穿的都是同款甲冑,要這樣辨認是誰,又十分為難。
他們這個位置,倒是不怕對方能聽見說話,只是怕對方能讀懂唇語。
俞書禮幹脆拉住魏延,把他按在身前,藉著魏延的身子擋住,開口:“不要打草驚蛇。”
魏延本意也不是為了現在抓人,畢竟沒任何證據。
不過得到了俞書禮投懷送抱這般意外之喜,當然點頭配合對方。
他笑著更加走近了些,手指按在俞書禮唇邊,防止他的唇形被對面看見:“我尋你,就是為這件事情。”
俞書禮有些疑惑。
魏延揉了揉他尚且還有些紅腫的唇珠,被俞書禮拍了一巴掌,才給他解釋:“假賬本的事情出現許久,明日就到戰場,無力分心。若要動手,今晚就是最佳時機。”
內鬼內鬼,自然不希望自己回去就暴露的。
貪心的人當然是既要又要,拿了那邊好處,最好就是在俞書禮這裡也能不暴露。
這樣長久利益才最大。
俞書禮眯了眯眼睛。
在此之前,他其實並沒有仔細思考過誰是那個內鬼。畢竟軍營裡的各將士都和他親如兄弟,他不希望懷疑到自己的兄弟身上。
可是正如木少陽所說的,內鬼在這等時機對軍餉和糧草動手,分明就是不讓他們這些其餘將士有活路。
這樣的人……早已經稱不上兄弟了。
“你知道是誰了?”俞書禮問魏延。
魏延點了點頭。“今晚來我營帳裡,我告訴你。”
什麼虎狼之詞?
俞書禮有些猶豫。
他想起先前幾晚的不愉快經歷,深覺這又是魏延給自己埋的坑,好之後光明正大地撩撥自己,於是不是很想同意。“不來,我今晚要早些歇息,你別鬧我。”
魏延嘆了口氣,為自己的信譽降低而遺憾:“你不走開,別人怎麼來偷賬本?”
俞書禮將信將疑地看向他:“你有這樣好心?”
魏延聳了聳肩:“天地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