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嘆了口氣,用額頭蹭了蹭魏延的脖子:“大郎,醒醒,喝藥了!”
嘴對嘴喂藥是不可能的,永遠不可能。
好在魏延悶哼了一聲,卻似乎還有些意識。
他痛哼了一聲,微微張開了一些眼睛,就疲勞地閉上。
“季……安?”開口的聲音低啞。
“嗯。”俞書禮心頭一跳,端著藥碗欲蓋彌彰:“是李公公喂不進去藥,這才求我來幫忙的。”
魏延“哦”了一聲,將腦袋埋在他的肩膀上,乖巧地道:“你喂吧。”
俞書禮舀起藥,如臨大敵般一勺又一勺小心地喂到魏延的唇邊。
魏延張開嘴,小口小口面不改色地嚥下了。
偶爾有一兩滴落到唇邊,魏延便勾出舌尖,將其舔了去。
俞書禮見狀,發愣了一下,喉結一動,手一抖,便落了些湯藥在自己的手上。
魏延低頭垂眸,一滴一滴在他的手上把所有的藥汁都舔了個幹淨。
俞書禮端著藥碗不能動,卻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被舌尖舔到手指的時候,難免有些錯愕和莫名心悸。
手上只剩下滾燙濕潤的觸覺,心跳聲如鼓如雷。
“不能浪費了藥……”見他迷惑,魏延笑著解釋,“你不會介意吧?”
這張病懨懨的美人臉笑起來實在驚豔,俞書禮一口悶氣憋在心裡,說是說不出,排也排不掉。“不介意。”他低低迴應道。
“那就好。”魏延似乎已經忘了先前與俞書禮還在冷戰的事情,在俞書禮喂好藥後,就體貼地從他手裡拿過藥碗,在床頭櫃子上擺好,然後撚了一塊帕子,幫俞書禮小心仔細地擦手。
魏延將些被他舔舐過的地方一一擦過,珍重又溫柔。
俞書禮不自在地縮了縮手,“你幹嘛?”
“看不出來嗎?”魏延道:“我在討好你……”
俞書禮啞然:“什麼?”
“先前,是我錯了……”
俞書禮聞言,臉色冷了些,打斷他:“魏延,我不是在陪你玩過家家。別指望打一巴掌給個棗我就會既往不咎。”
“嗯。”魏延點頭:“那我就重新追求你,等你滿意我為止。”
“不必了,陛下都說了取消婚約了。”
魏延眸中一暗:“我先前……都是氣話。”
“嗯,我知道。”俞書禮正色道:“但我不是氣話。”
見魏延面色瞬間慘淡下去,他解釋道:“因著我失憶的緣故,很多現在的事情我都不記得,對不上。我的記憶停頓在三年前,但實則這三年,不僅是你我,還有很多事情都發生了改變,我不想在這種情況下草率成婚。”
魏延點了點頭:“可以先訂婚。”
“魏延,我知道你大約是喜歡我的。”俞書禮道:“但我對我自己的心,還不大瞭解,你可以給我些時間嗎?讓我想想清楚。”
魏延有些慌亂:“時間……是要多久?”
俞書禮想了想道:“馬上我就要出征了。等我出征回來,可以嗎?”
魏延沉默了。
俞書禮又問:“可以嗎?”
魏延沒得選擇,不敢再惹俞書禮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