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書禮心中剛剛鬆懈了些,在思考和魏延合作的可能性,卻聽魏延又隨意地問道:“你與二皇子有往來?”
本來放下的戒心瞬間又拔升到了極致,俞書禮彷彿被兜頭潑了一盆冷水。
是了,兩人一個是太子黨,一個是二皇子黨,怎麼可能合作?
魏延看過來,眼神有些溫和,似乎不是在探究,而是心平氣和,像是在和朋友閑聊一樣。
他絲毫不在意俞書禮按在他脖子上的手,靜寂的眸子中有水光流動,“不方便說,也可以不說。”
俞書禮恍惚了一瞬,瞬間就有些蔫吧。
他果然還是鬥不過魏延。
短短聊天幾句,他差點放鬆對魏延的戒心,甚至連老底都快被他扒出來了。
“魏延,”俞書禮甩開手,不再看向魏延,“你不管就算了,我自己會去退婚。”
他還有軍功可以相抵,無論如何,都沒到要低聲下氣請求魏延或者坐以待斃的程度。
再不濟,還有老爹那塊免死金牌呢。
俞書禮這樣想著,心中還鬆了口氣,轉身離開。
他腳步邁的很大,面色和緩了些。
背後的魏延卻突然驚慌失措地向他抓來,聲音都在抖,喊他的名字:“俞書禮!”
俞書禮愣了愣,還沒反應過來魏延在急些什麼,就聽“砰”的一聲。
他一腳踏空,耳邊的聲音全部靜止,口鼻裡溢入漫天的水。
這才想起來,他剛剛站的位置,再往前走,可不就是池塘?
禦花園裡的池塘挖的很深。
俞書禮不會水,掉落池塘之後,不停地嗆咳,結果卻是喝了更多的水。
他不停地撲騰,可是沒有用,反而越陷越墜落。
池塘深不見底,秋日的水也很涼,渾濁的水讓他的眼前一陣刺痛。
悶厥的死亡氣息襲來。
要死了嗎?
魏延不會想要救他的,兩人是死敵。
況且他想救也救不了,一個病秧子,在這種秋日落了水,和尋死沒什麼分別。
臨死前,俞書禮只覺得自己蠢的可以,怎麼會一腳踏空,踏到禦花園的池塘裡去呢?
一想到過會兒就會有禁衛過來當著今日那麼多將士的面撈他的屍體,就覺得丟臉。
沒有死在戰場上,卻死在池塘裡,實在不算體面。
俞書禮腦中開始混沌,眼前不停地開始走馬燈。
視線中竟然突然出現一個壓根不可能出現的身影。
他睜大了眼睛,不顧刺痛的雙眼,看向遊向他的越來越近的男人。
在昏厥前,心中低罵:他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