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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錦程的要求下，賀狄次日一早才從他的住處離開。
周錦程看了時間，已經快到午夜，說：“你在客房睡，明天再走。”
“重要的不是什麼時候走，而是現在就去睡——”周錦程說，賀狄從他眼裡幾乎看到了哀求。
——哀求？
苗婭不知道從哪裡問到了賀狄的聯系方式，當晚就加了好友。
留賀狄住宿一事說起來總有幾分尷尬，賀狄還沒想好措辭，苗婭的訊息已經發了過來：“錦程大概留你住下了？”
“是。”
“這件事他可能會比較強硬，理解一下？他見不得周圍人晚睡的。”
“好，我沒關系。”賀狄揉揉頭發。
苗婭的訊息過了一會才發過來，說：“我剛剛知道周錦程要去指導你……？”
賀狄尷尬，想了半天說：“不好意思。”
苗婭發了個嘆氣的表情包，說：“不是其他的原因，我之前從賀先生處聽說過你，軍醫。大概他身上的傷也逃不過你的眼。他現在什麼樣子你也看到了，如果他實在力不從心，還請賀先生另尋高就。”
賀狄問：“是他自己傷的？”
“嗯。”
為什麼不請人24小時盯著他？賀狄心裡嘀咕。這句話問出來就含了責備的意味，自己這個局外人實在不方便。
苗婭主動開了個話頭：“你喜歡周錦程？”
賀狄：“……”
苗婭說：“你們年齡差太大，周錦程不會同意的。”
周錦程三十四，賀狄才二十六。
賀狄心想，這可不一定。
周錦程的臥室門一直敞開著，他似乎特別害怕別人出事：“如果有任何特殊情況，隨便什麼地方不舒服之類的……無論什麼事，都要過來叫我。”
賀狄脫了鞋，踏著地毯走到他床邊。他想趁周錦程沒醒看看身上的傷有無崩裂。還沒走近，就看到周錦程滿頭的汗，五官緊緊擰在一起。
賀狄輕輕搖了搖他：“周哥，醒一醒。”
周錦程才從夢裡掙紮出來，一下睜眼，還有分不出今夕何夕的迷茫。看清旁邊人：“謝謝……我剛才有說什麼嗎？”他剛下意識想坐起來，扯到了身上的傷，條件反射痛呼了一聲。
賀狄說：“沒有，我只是看你有點痛苦，叫你醒一醒。”他按住他一側的肩膀：“先別起來，我看下傷口。”
周錦程躺回去。
賀狄在給他換藥的時候問：“有沒有考慮過僱個私人醫生？只看顧你一個人的。”
周錦程說：“苗苗——苗婭和醫院的醫生加起來也差不多。”
賀狄輕輕塗上消炎藥：“不夠。——疼不疼？”
“這算你口頭禪嗎？疼不疼之類的。”周錦程問。
“從昨天開始算的話，是。”賀狄撕開一包棉球：“之前在執行任務的時候，都是怎麼快怎麼來，保住命再說。”
周錦程說：“私人醫生，你有人可以推薦嗎？”
“考慮下我？”賀狄完成最後一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