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心五)
謝安陽還是回了一趟西園,因為他突然想起西園中的門鴞曾念出過“沈”字。他當時以為是它把常宇的姓被念得像“沈”,可現在重新細想,兩個字的發音都不一樣。
他決定回去試探一次門鴞,看看那破鳥會說些什麼。
然而謝安陽來到文書閣大門前時,卻看到裡面不少人正忙忙碌碌地翻找文書,楊洵在一旁記錄。
往裡看,劉欽也一副焦頭爛額的模樣,紮進了一堆卷宗裡。
明庭唯唯諾諾地候在一旁,看他們將大堂弄得一團亂,又不好說什麼,看謝安陽大大咧咧地走進來,就伸手將他拉到一旁,不讓他礙手礙腳。
謝安陽有些莫名其妙:“劉欽怎麼又跑西園來了?”
明庭說:“花田又出事咯,聽說有人動了忘川府安置的窺鏡。聽說花田還發生了別的命案,事兒挺多,唉,回頭替他們善後有得忙了。”
楊洵瞥他一眼,可能是一時不忙了,就來到他面前,“你等會兒,執法大人有事找你。”
劉欽似有所感,忙碌中抬頭瞥他一眼,頓感一陣心絞痛,但並沒有搭理他,又埋著頭繼續翻看卷宗。
謝安陽不解地問:“他吃炸藥了?”
楊洵解釋說:“花田的命案有新進展了。”
謝安陽:“查到是誰了?”
楊洵一臉鬱悶地搖搖頭:“非但沒有查到,還發現了別的命案,也是發生在花田。”
“說人話。”
“跟你說了你可能也聽不懂——近幾十年來花田有不少人因終身契反噬而亡了。”
明庭訝異了一聲,“這倒是聞所未聞。”
楊洵跟謝安陽解釋說:“終身契一生認一個主人,一旦被外人的身體接納,就會成為詛咒反噬,若不及時剝離,輕則短時間內蒼老至亡,重則魂飛魄散。”
明庭跟著附和:“以前發生過地府人員終身契被花田的暴民剝奪的案例,為保證地府的安全,地府就在裡面加了這道咒。”
楊洵繼續說:“執法大人查了花田近一個月的消亡人數,哪知手下人無意中放進了一卷十年前的卷宗,巧的是,那人是因終身契而消亡的。這個事情前所未有,執法大人就讓人徹查近十年因終身契而亡的人,這一查卻查出了六個人,現在正在往前推二十年,最壞的結果就是得繼續往前推幾十年。”
謝安陽感到有些意外。
這事兒真不是他故意的,他當時拿到的卷宗都是九八年的,沒有十年前的,八成是劉欽一把年紀老眼昏花放進去的。
可問題來了,有人因終身契而亡是怎麼回事?
跟常宇有關系嗎?
謝安陽心中突然有了猜測:自己會不會也是常宇的實驗物件?如果是的話,三年之期已到,自己豈不是時日無多了??
“你在想什麼?”楊洵伸手杵了謝安陽一下。
謝安陽回過神來,問:“怎麼發現是因終身契而亡的?”
楊洵說:“每份卷宗上都有命牌,因忘川水消亡什麼也不會留下,但終身契會留下一道彼岸花印記。”
謝安陽遠遠地瞅了一眼,劉欽身旁堆了好幾份卷宗,尾端玉珏上的確有花印記,他當時居然沒注意到。
“你們能查到是誰的終身契嗎?”謝安陽很想知道是不是常宇的。
楊洵卻搖搖頭:“這個查不了,頂多能查出是不是同一個人的終身契。”
“咦。”
楊洵接著瞅他一眼,問:“你昨晚是不是去過花田?”
“怎麼了?”
楊洵說:“21號窺鏡斷開聯系前不久,顯像池中的26號窺鏡看到你離開過忘川府,再後來方晏發現花田裡的19號窺鏡也沒了。”
“啊?”他明明記得只弄壞一個。
楊洵懷疑的目光盯著他:“聽說你昨晚去對岸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