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對方蒙了,寶玥深吸一口氣,道:“你同我走,別的你少管。”
頓了頓,寶玥補充道:“你是領頭的,所以我認識你,但別人我記不住,不過應該也是朝中官員。宋涼在我這兒,楚容川在我這兒,張淨拾也在我這兒,偏你跑的這麼老遠,你想幹什麼?”
聞言,孫大人微微一愣,隨即眼中迸發出狂喜,他激動地伸出了手,似乎是因為抑制不住情緒所以想去抓寶玥,又很快控制住,壓著聲音,剛想問什麼。
寶玥卻面無表情道:“除了宋涼還是個能跑能跳的正常人,剩下那兩個,再拖下去怕是連命都沒了。這可是你的府邸?你家有藥材沒有?”
最穩妥一點,楚家肯定有。
但京城太大了,寶玥腿兒著走到楚家風險太大是一。
二來……誰也不知道楚家現在是何光景,寶玥怕白跑一趟,也怕真的看到了,回去沒法兒跟楚容川這個病人交代。
怕把他交代過去。
孫大人倒不是什麼富戶,為人執拗,卻過得清白。
他那一家子不在京城,只是在老家那一畝三分地過活,留他一人。
如今卻是巧了,剛好避開災禍。
孫大人忙不疊地點頭說有,寶玥卻也不敢抱太多希望。
跟著去看了看,果然,不多,也沒太好的,可有總比沒有強。
於是寶玥毫不客氣地把能搜刮的都搜刮走了,帶孫大人回了那個地窖。
這地窖是她們院裡有個婦人家的,本是做活得了些錢,專門擴建想著囤些糧食用的,沒想到如今做了他們的藏身之處。
地方不能說小,但他們人是真的多,還有那躺著不能動的,於是這藏身之處便顯得格外逼仄。
這還是在很多人都沒找回來的前提下。
寶玥不是聖母,這種時候不動無用的惻隱之心,在這裡的基本都是熟人,或者是朝中大臣這些她覺得有用的。
其實也不能說她覺得有用,宋涼立在這裡,密謀著怎麼才能渡過這個難關,但總不能跟自己密謀,便成了現在這樣。
寶玥卻不關心這個,把搜刮回來的東西往許殊懷裡一塞,道:“你看看,有沒有能用的。”
許殊挑了挑,重重嘆息,只說了一個字:“少。”
“那就是有。”寶玥蹲下身,檢視楚容川和張淨拾的傷勢,依舊不見往好的方向發展,不禁苦了臉,“怎麼就不往好了走?今天的藥呢?”
“正要灌。”許殊隨口應了聲端起藥,就近捏開楚容川的下巴,死死鉗制住對方,將藥一滴不漏地灌了進去。
孫大人在旁邊兒看著,已是驚得目瞪口呆,剛想阻攔,許殊卻用同樣的辦法,將另一碗藥對著張淨拾灌進去了。
做完這一切,許殊才看著孫大人悠悠道:“藥如今稀缺,一滴都不能浪費。萬一差了那一滴藥就耽誤了,那實在得不償失。”
頓了頓,許殊又道:“我懷裡拖一個背上扛一個好不容易把他倆從宮裡弄到這兒來,不是隻為了讓他們從死在外面變成死在屋裡的。”
這話說的叫人無端背後一涼,孫大人一時竟沒敢說話。
許殊這個欽天監監正跟他又不熟,懶得理,端著碗直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