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來賀點點頭,“那花漂亮,怪不得蘭子。”說完,朝趙豐年補了一句,“寶兒可別去摘,那東西摘了要害頭痛。”
巧娘又繼續,“金桃懷上了,也怪不得桂花嬸小心,寶兒從不到山坡那邊去,咱寶兒聽話著呢。”
“寶兒的藥沒了,改明兒得去趟縣城。”
“看到買糖葫蘆的買一串,寶兒好長時間沒甜嘴了。”
“嗯嗯,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趙來賀去水田那邊看稻苗,巧娘去河邊洗衣服,在趙豐年的軟磨硬泡下,帶上了一個小尾巴。
趙家村這條河叫長龍河,流域很長,貫穿了附近數十個村子,趙家村的這一段河面不算寬闊,天氣好的時候很清楚地看到對面的山村。
他們家的茅草屋地勢比村裡高,一路經過開滿頭痛花的山坡,一個不大的貌似已經廢棄的池塘,以及他們家的竹地,這才到了河邊。
這會子有點晚了,加上這一段住的人家少,河邊以及沒幾個洗衣服的人了,只看到遠處水溝邊上大胖帶著幾個小的在挖野菜。
見趙豐年帶盯著那邊,巧娘放下木盆,“寶兒是不是想跟哥哥姐姐們一起玩啊?”
趙豐年點點頭。
巧娘很高興,衣服也不忙洗了,牽著趙豐年小手就往那邊去。
大胖聽完拍拍胸脯立馬答應了下來,只是,等巧娘走後,他又犯起了難。
寶兒這麼脆弱,怎麼帶他玩呢?萬一又生病了呢?
倒是趙青青主動站了出來,“寶兒弟弟要跟我們一起挖野菜嗎?”
趙豐年依舊點頭。
都是小孩子,很快就打成了一片,就算趙豐年動作慢,誰也沒嫌棄他。
“大胖,這就是你四叔家的罐子啊?”另外一個跟大胖差不多大的孩子推了推大胖,稀奇道,“看著是跟我們不一樣,他可真白,我還沒見過長得這麼白的人呢,人也小小的瘦瘦的。”
“什麼罐子!他叫趙寶兒。”
“我娘說的啊,說你們家天天煮那個苦水,給罐子喝。”
另外一個瘦點的擠了過來,“那個啊,叫藥罐子,那個苦水就是藥水兒,牛蛋你不懂還瞎說。”
“你才不懂呢,藥水就是苦水兒!”
“那也是,我可不想喝苦水。”
“那我也不想,去年我生病的時候喝過一次,可苦可苦了。”
“小罐子真可憐,天天只能喝苦水。”
大家紛紛同情起來,一時間,看著那個拔野菜的背影,彷彿目光都多了幾分慈愛。
等等?什麼野菜?
“誒誒,小罐子,那是頭痛花,不能拔!”
趙豐年轉身朝說話的孩子看過去,幾個孩子見趙豐年一手頭痛花的花朵,地上只剩下頭痛花的杆子直立立地杵在哪裡了。
頭痛花確實很難連枝一起拔下來。
趙青青不知所措,“弟弟,弟弟趕緊扔掉,這個摘了頭痛的,弟弟現在頭痛嗎?”
趙豐年看了一眼手上的花汁,悉數扔進了水溝裡,驚得裡面的小魚四處亂竄。
趙青青松了口氣,其他幾個小孩也都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