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兄繆讚了!”
“宋兄也不愧為當世兵法大家!卻是眼光敏銳,貧道只是略說枝節,你立馬就能舉一反三,抓住海戰優勢的根髓!貧道也是歎服不已!”
所謂花花轎子人抬人,人宋缺都吹捧自家為兵法大家了,秦諍自是要回捧一番。
宋缺自是要禮尚往來的客氣幾句。
待與宋缺相互吹捧畢,秦諍手中竹鞭方才再次探出,以三島為中心點,分別以扶桑、呂宋、真臘等地為線,劃出一道圓圈。
“諸位請看,以這三島為基地。則下可伐呂宋等南洋諸國;左可攻扶桑、高句麗;右可徵暹羅、安南、真臘、高棉諸國。”
宋缺目中精光大射,頓時開啟新世界。以他的智慧才識,實際只是限於時代,因以往的兵書、韜略,皆是以陸戰攻城為主,少提及海戰。受限於思想鋼印,所以他才沒有想到此節。
現在被葉道人捅破窗戶紙,他也是一點就透,瞬間就把握住了葉道人的思路。
果然,就聽秦諍繼續講解道:“所以,若大家不甘蹲在三島上做土霸王,咱也可待羽翼豐滿之後,攻略諸國。佔據一地,開國建制,世代富貴不替。”
對於裴嶽、韓蓋天等江湖人士來說,以前只求個縱橫一方,身家富豪就足夠了。
追隨社長後,一心只望他日事成之後,能封侯拜將,光宗耀祖,就是人生最高追求了。
現在被社長開啟新天地,皆是心中火熱,瞬間就覺醒了一種叫做“凌雲壯志”,或者說叫“野心”的東西。
原來在大隋之外,還有如此廣闊天地,大有可為。日後自家是否也能打下一國,稱孤道寡呢?
“社長是否太過樂觀了?”
裴嶽等人正心生憧憬,卻見晁公錯眉頭一皺,提出了不同意見。
話說透過參加宋師道婚宴,在復興社停留的這一段時間,晁公錯也打聽清楚了。這葉道人就是一個重事務、輕虛禮的人。
只要你能追隨他重振漢統,那麼,對他不甚恭敬都無妨;若是成了他的阻礙,那麼對他再怎麼恭敬也沒用!
再者,鑑於復興社,一片蒸蒸日上,大業可期。晁公錯心裡也多了幾分認同,所以才未保留自己的觀念,有話直說。
秦諍就微微一笑:“晁公有何高見,但講無妨。貧道洗耳恭聽!”
晁公錯便肅然道:“我社全據三島,也不過半州之地。縱是開發得宜,活民百萬,也就是極限了。而真臘、呂宋諸國,縱是再小,畢竟也是一國。整體實力,卻是要大於我社。”
“比如高句麗,據地數千裡,治下軍民數百萬,執銳之士六十萬餘。楊廣出動人力以千萬計,如此大費周章,也是無功而返。是以晁某認為,以半州伐一國,不大現實。”
秦諍就笑而不語,因為此論自有人解答。
果然,宋缺就發話了:“宋某以為不然。晁兄卻是一葉障目,不見泰山了。未曾理解到社長的深意!”
話說以往兩人分治嶺南,相互之間,也不乏別苗頭的意思。晁公錯說是與宋缺齊名,實際在天下群豪看來,無論是武功名望,宋缺都要隱壓過他一頭,晁公錯也是心中不甘。
當下就是眉頭一挑:“哦,還請宋兄指教,晁某願聞其詳!”
“你這只是把社長方才提出來的海運概念,單純看成了優於陸運的運兵方式而已。進攻方式上,還是傳統登陸搶佔碼頭,然後再攻城拔寨,層層推進,最終打破敵都,生擒敵酋的路數。卻是未把海運的優勢全部發揮出來。”
“哦?”
思及宋缺不會無的放矢,晁公錯就皺著眉頭,思考起來,除此之外,還有何新路數?
見其還是未曾完全釋疑,宋缺就長身而起:“社長還請將手中竹鞭,借與宋某一用。”
秦諍就含笑著將竹鞭遞了過去。
接過竹鞭,宋缺上前兩步,來到堪輿圖前,揮鞭指著高句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