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見微知著,秋風未動蟬先覺。秦諍只是透過孫行商瞭解到玄神道近期攻打過淮州安慶,就察覺到這是天玄九州,結束八十年的和平期,大亂將起的徵兆。
當下,秦諍心中也留了幾分,對太乙祖師召喚自家過來的用意,也隱有幾分猜測。
思及自家七品鍊師,先天境修為的體量,還是太小了一點,還不太夠資格,參與到即將風雲變幻的大勢之中。
秦諍就考慮著,是不是要聯絡一下和平師叔祖,把自己肉身傳過來,有著飛龍凱,可以把修為提升到返祖境,相當於強通神境的戰力,方才有插手天玄九州大勢的底氣。
一時間,秦諍就有些走神。
見這位道爺,聽了自家一系話之後,就有些心不在焉,神遊天際的架勢。孫行商和李行商,也是心中揣揣,就連大氣也不敢出,生怕驚擾了道爺想事情。
靜待了片刻後,孫行商終是忍不住,不安的扭動了一下身體,帶動椅子,發出一絲輕微的響聲。
秦諍豁然回神,已獲得所需的資訊,見這二人甚是拘謹,也無心久留這兩人。
便一揮手:“你們自去吧,九州動亂將起,你們就不要到處亂跑了,安心回鄉待著吧。”
秦諍這也是看在,從這兩人那裡獲得些情報資訊的份上,提醒了他們一句。
那兩位商人如蒙大赦,就此退去。話說這兩人記住秦諍的勸誡,就此回到冀州,並變賣家產,暗中囤集些糧食柴火之類,回到鄉下老家,從此深居簡出。後來一家人果就藉此躲過戰禍,這兩人最終也得享天年,平安終老,此是後話不提。
再說秦諍,得到所需資訊後,也無心久留,用完酒菜之後,就結賬出得酒樓,準備回去做法聯絡一下和平師叔祖。
才沒走幾步,秦諍就感覺暗中隱有人跟蹤窺視,秦諍心中一動,就腳步一變,七彎八拐,來到陸道人記憶中的一處僻靜廢棄莊園。
遠離鬧市人群之後,再才喝道:“這位朋友,你也跟了我一路了,現身出來吧。”
“師弟,十年未見。當年的小道童,如今卻是已經成長為七品鍊師了。”
陽光照射下,莊園的陰影處,一塊影子就是一陣水波似的盪漾,然後憑空凸起一道人形的影幕。
“師弟好生敏銳的感知,竟然能以七品境的修為,就窺破愚兄的潛影神術,愚兄是既感詫異,又感欣慰啊!”
秦諍略一搜尋陸道人的記憶,就心下了然。
此人名喚譚乘風,是崇真道人早期所收的弟子,算是陸道人的師兄,不過陸道人入門不久,這位譚師兄因與其師崇真道人,存在一些理念上的衝突,就已經破門而出了。
所以陸道人也是小時候見過這位師兄幾面,並沒有多少太深的印象。
當下就淡淡的回道:“我當是誰,原來十年前就破門而出的譚師兄。話說你這什麼潛影神術,可是不像真陽觀的道法啊,莫非你破門之後,投靠了泰西傳教士不成?”
“當年師父就是食古不化,拘於所謂的玄門正宗,道統傳承。甘受家族道士的打壓,不肯接受愚兄的建議,投奔王全道人不說。反倒斥愚兄為欺師滅祖之輩,要清理門戶。”
那人形影子就冷哼一聲,恨聲道:“南玄天道上下,皆是腐朽不堪,若非受到家族道士的忌憚打壓,設計令師父受了暗傷,損了道基。以師父的天資,又豈會止步於高功?”
“師父這等老一輩修士,食古不化,愚忠愚孝。雖身受不公打壓,仍對南天玄道忠心耿耿,也就是罷了。沒想師弟身為年青一代,也是此等執於門戶之見的迂腐愚忠之輩?”
“愚兄若非當初破門而出,還呆在真陽觀的話,現在怕是撐死一個七品鍊師就頂天了。又那有如今的四品真人修為?”
理念之爭,最是麻煩。再說秦諍是過來搞事業賺元力的,也沒有了解真陽觀一系,上代觀主崇真道人,與南天玄道恩怨情仇的興趣。
所以他自然是無心和這便宜師兄譚乘風爭論,就淡淡的回道。
“所謂人各有志,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些理念意識上差異,就是爭上三天三夜,也爭不出個絕對的高低多錯。你此番找上門來,所為何事?”
“師弟爽快!沒想愚兄卻是小看師弟了。師弟的性子,卻是比師父那個食古不化的老頑固,要爽利直白得多。”
譚乘風就回道:“既然師弟如此爽快,那愚兄也不轉彎抹角了。我此番回來,只有一事,還請師弟把師父的遺寶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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