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真相
陸承榮根據秦氏提供的實踐結束時間，如約來至展館園區外。
已是日暮黃昏時刻，驚鴉群起，掠過上空，沁涼的風裹挾、停留、又遠去。陸承榮就在風中靠著黑色轎車，夾著煙，沉默地猛吸一口。
淡灰團霧剛出口鼻就被風沖散，他仰起頭看那群模糊的已化為黑點的飛鳥。一部分煙霧繚繞，化成眼角紅塵。
脫下外交官斯文的軀殼，他只是頹廢浮沉於世中不成型的霧，
風輕輕一吹，便散了。
他又開始想念明岑，很想。
捫心自問，真的喜歡林隅眠嗎？
莞莞類卿催使下的倉促感情。只不過都是透過他，給了明岑而已。
明岑生氣時，陸承榮只要揉揉他的頭，他就會暫時結束冷戰，微撅著嘴埋怨:
“你的錯。”
“我的錯。”
“那原諒你好了。”
“謝謝你。”
“不客氣。”
說完不客氣後，嚴肅沒幾秒。又會被這宛如人機的對話逗得哈哈大笑。
特別好哄的一個人。
陸承榮自知不對，很不對。
縱使再像，也不應該混為一談。這也褻瀆了他對明岑忠貞的愛。
可早瘋了，瘋到來不及用理智制止。
他太想明岑了。
2300個深夜，骨頭千萬針紮般刺痛時，只能蜷縮起來，用臉蹭蹭放在枕頭邊的照片。
淚早就流不出來了，
心千瘡百孔。
至於標記那些beta，不過是金錢往來，你情我願的事。
每一次下了死手的陸承榮，在標記時都會淚流滿面，一遍遍提醒自己，
別忘明岑是以怎樣慘烈的形式死去。
這些貧苦出身的beta們，用命去換陸承榮妥善處置背後破碎的家庭。
宛如明岑當年毅然決然答應陸鳴霄，自願成為人造腺體植入的試驗體。
人造腺體的實驗一旦成功，將造福很多戀人為apha的beta，當資訊素能夠被聞見，心便會更進一步。這其中也包括明岑。
聞不見陸承榮的資訊素，無法被標記。
讓他不免産生失落感和愧疚感。
陸承榮給的愛太滿太多，而他卻只能眼睜睜看陸承榮在易感期默默扛著。
參與此專案的陸鳴霄，民眾呼聲與beta支援率，將只高不落。
這樣的支援率直到陸鳴霄卸任，都會以另一種好感延續在陸承榮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