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號碼
陸承譽躺在床上,握著螢幕始終暗色的手機,沒什麼表情地朝天花板走神中。
自從和那個漂亮的oega分別後,接下來的整整一週——
每天陸承譽都會先去頂樓那間拉著窗簾的教室,敲門半晌無果後,再去天臺等著。
靠在牆邊坐下,一隻腿曲起並將右手胳膊搭在膝蓋處,低著頭。
天臺的風比平地吹得更盛,身上的衣服也被吹到鼓起膨脹的弧度,緩慢落下,再逐漸膨起。
如同等待的心情一般,起起落落複而又始。
其實在第三天,陸承譽便起了親自去高一教學樓一趟的心思。
考慮到無處不在的保鏢可能會往上彙報什麼,只能耐心繼續等候在天臺。
天臺是他最後的底線。
以往心情不好時便會來這靜靜。午休教學樓沒有人,不會存在安全隱患。因此可將保鏢杜絕在1樓以外,絕不允許跟上樓。
上次快到1樓時,就該放下手的。
但是沒有。
難得叛逆地不去想一些後果,至少像大哥接受聯姻之前,他只想順著心意去做。
陸承譽清楚,一連七天都莫名去天臺,沒有去校外的公寓午休,很快會在每週的彙報裡,傳至大哥那兒。
一般大哥會先和他點明,只有自己屢教不改時才會越過他直接向父親稟告。
大哥自18歲以後就代替父親管束教育著,這個小他6歲看起來溫和無害實則倔強叛逆的弟弟。
陸承譽有時想,為什麼會有人活成父親的翻版。連帶著小時候對哥哥的敬仰信賴也隨著年歲、行事、觀唸的不同,越來越疏遠。
一個是年齡恰好可以接上,等父親卸任時單挑大樑的長子。
一個是留於承歡膝下,未來只用從事別的行業替陸家拓寬勢力的幼子。
陸承譽的出生所背負的,本就和長子有著質的區別。畢竟大哥和父親太像了,而自己和隨和從容的母親更像些。
父親並不是沒有試探過將他作為第二繼承人培養著,雖然那個權力巔峰——聯盟理事長的位置只有一個,但是可以輪流延續屬於陸家的榮耀。
而每屆聯盟理事會外長則是理事長人選的儲備。
換句話說,只要當上理事會外長,幾乎無一落選於最終的權力角逐。
因此,在理事會外長的競選中反而最為殘酷。
不過,陸承譽記得。
在和母親一次激烈爭吵中,父親選擇了妥協。
從此以後再也沒有那些引導,陸承譽同身邊官僚之子相比,算是輕鬆快樂地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