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太後、”方浛聞言似乎還要說什麼,但是卻被我打斷了。
“我知道你們倆現在在想什麼,沒關係的,哀家不會傷心的。”我一邊打斷方浛的話,一邊抬起手輕輕拍了下兩人攙扶我的手,安撫道。
我話都說到這個地步,其荷方浛兩人自是不能再說什麼,隻見兩人背著相互看了一眼,然後便如我所願,攙扶著我朝梳妝臺走去。
隻是當兩個人攙扶著我走的梳妝臺前時,還是腳步頓了一下,待我疑問的看了兩人一眼後,兩人才搖了搖頭,同時答了句沒事後才扶著我在梳妝臺前坐下。
我是太後,寢間裡的梳妝臺自然不是尋常物。
梳妝臺和臺子上首飾盒都是用上好的檀木打造的不說,梳妝臺和首飾盒上雕繪的花紋也是手藝最精湛的,上麵的牡丹花花朵瓣瓣精美栩栩如生,彷彿是真的一樣。
而首飾盒裡的首飾,也是宮中最精美華貴的,不過就是我以前不太愛帶。
我在其荷方浛兩人的攙扶下在梳妝臺上坐下後,除了之前匆匆看了眼梳妝臺和首飾盒外,餘下的目光便看到了梳妝臺上的銅鏡上。
同梳妝臺和首飾盒一樣,放在我寢間裡的銅鏡自然不是尋常物,這個銅鏡上雕繪的花紋同樣精美靈活不說,銅鏡裡顯露的人也更加清晰。比如此刻。
當我的目光順著銅鏡裡映出的自己看去時,我便明顯的看到自己的雙眼因太過枯瘦而深深的陷了進去,臉上一片蠟黃,整個人透露著一種死氣。
“其荷,方浛,哀家現在是不是很醜?”我看著銅鏡裡的自己,抬手摸了摸自己臉,朝其荷方浛兩人問道。
方浛其荷兩人本來在我看著銅鏡時便沉默了下來,此刻一聽我問她們的話後,兩人的眼便又是一紅。
“誰說的,太後最美了。”方浛一邊紅著眼一邊說。
“太後在奴婢眼中,永遠是最好的。”其荷也道。這大概是她跟了我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說漂亮話。
我雖然知道兩個人在說謊話,不過聽完兩人的話便是一笑,之後便不再計較自己此刻的醜美,畢竟是早就做好了心裡準備的。
“好啊,既然你們覺得哀家是最美的,那現在哀家就交給你們了,等會兒你們一定要把哀家畫的更美才成。”我一邊笑,一邊對兩人道。
“好。”其荷在我這話後點了點頭說。
“太後放心,奴婢一定會讓您美得連老天都要嫉妒。”方浛也道。
而我聽著她這話後,便又是一笑,之後便不再說話,讓兩人與我上妝。
方浛其荷兩人是配合慣了的,此刻當我發了話後,兩人便一個站在我身旁為我畫眉,一個在後與我梳發,兩人同時動作,卻又不相互幹擾。
在妝型和發式上,我一貫是任由她們兩人自由選擇的,而她們兩人也是一向都不會令我失望,往往能梳出最合我心意的發式。
今日亦是如此。
今天兩人不但沒有同往常一樣,為我上的是凸顯雍容富貴的妝,連發式和首飾選的也是偏向簡單輕巧,但又不失貴氣和大方的。
之後為我選的衣著也是,沒有給選常穿的華麗長袍,反而挑了件顏色偏亮色的輕巧長裙。
如此當整個裝扮完成後,再透過銅鏡看自己時,方才銅鏡裡那個一身透露著死氣的我便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麵色紅潤,精神氣飽滿的我。
而且此刻鏡子中的我,雖然看上去沒平時那麼厚重榮華,但也不會沒了太後威嚴,可也不減半分顏色。
而這,便正是我想要的。
“你們兩的手藝,還是一如既往的符合哀家心意。”梳妝完後,我看著銅鏡裡的自己,笑著讚賞其荷方浛兩人道。
“太後喜歡便好。”其荷在我話後福身答。
“奴婢說過的,一定會讓太後您更好看的。”方浛也道。
我聽著兩人的話後,便又是一笑,之後便轉過身來看著兩人。
“其荷,方浛,你們想好了嗎?”轉過身後,我便收起了臉上的笑意,一臉嚴肅認真的看著其荷方浛兩人開口道。
“哀家那日說的話依舊有效,隻要你們心中有想嫁的人,哀家便立刻下旨為你們作主。”我說。
其荷方浛兩人大概是沒有想到我會再次提起這件事,於是我話剛落下,便兩人神色便同時一頓。之後隻見兩人相互看了對方一眼,然後便同時在我麵前跪了下來。
“太後您的恩賜,奴婢欣喜萬分,隻是奴婢自活下來的那刻起,奴婢便發過誓,今生都不會因自己之故而踏出皇宮半步。”其荷跪在我麵前,亦是一臉慎色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