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賭坊那邊仍舊由紀籌坐鎮,靈心掛著個虛銜,去的時候並不很多。
只是偶爾過去,走個過場。
她雖然不怎麼管事,眾人卻都並不小瞧了她。
畢竟四海賭坊有南鳳儀的一部分。
如今不絕繼任幫主之位,靈心的地位更是水漲船高。
“就真的不能告訴我,她去了哪裡嗎?”
青煙看著現今越發幹練的靈心,早已沒有了當初怯生生的小丫頭的樣子。
“不是我不肯告訴你。”靈心看著他,一臉的誠摯:“星月幫在哪裡,我真的不清楚。”
“不絕身負血海深仇,到處尋找殺父仇人,行蹤不定……”
那天晚上,不絕滿臉怒氣來找自己,說要離開京寧城一陣子。
雖然她沒有說是誰惹了自己生氣,可是當夜是青煙將她叫出去的。
想來那火氣不是衝著青煙,便是衝著顧慕遠去的。
“青煙侍衛,不是我不肯幫你,是我真的愛莫能助。”
“她的脾氣你也不是不瞭解,自己認定的事情,又怎麼能輕易改變呢?”
“或許等某日她想通了,就會回來找你也不一定。”
青煙蹙著眉頭看她,心裡十分的懊惱:“從前,我不懂得主動,不懂得她的心思。”
“要怪的話,也只能怪我自己明白的太晚……”
向靈心抱了抱拳:“靈心,若是你有她的行蹤,還請務必一定告訴我,好嗎?”
點點頭,靈心沒有拒絕,自己也已經有兩個多月沒有收到她的音信了,心裡著實是有些憂心的。
“若我知道,一定告訴你!”
青煙待她的心思,自己是明白的。
雖然他人有些木訥,在感情的事情上不肯主動,但是對不絕一向是十分的好。
即便知道了她的行蹤,尋到了人,也只會對她有利無害。
還有王妃……
想到南鳳儀,靈心禁不住又嘆了口氣,也不知道她如今怎麼樣了。
深秋時節的大啟邊境,一片蒼茫景色。
坐在高高的樹杈上,南鳳儀瞥眼看著一處山坳,仰頭飲下口酒。
想起自己被顧慕遠帶著,一路回大啟時的情景,心裡有些酸澀。
自己那時十分的不願意嫁給這個聲名狼藉的大魔頭,一路上盡是想的如何逃脫。
時常趁著下面的人不備,或扮成丫頭,或扮成小廝,有時偷到侍衛的衣裳,偷偷摸摸的混出軍營。
有一次,自己從包袱裡偷了件顧慕遠不常穿的外袍,做了男子裝扮,趁著夜深人靜偷跑了。
冬日裡的邊境沒有什麼人煙,到處都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
她越跑越遠,直跑得看不見身後軍營的燈光,漫天星光璀璨,照著羊腸小路,似是給她照路。
只是南鳳儀沒有什麼荒野求生的經驗,沿著荒涼的山間小路跑到了山崖邊不說,還遇到了一群餓狼。
直到閃著綠油油亮光的眼睛從四面慢慢靠攏,她才意識到,自己遇上了大麻煩。
“你們別過來啊。”她從地上撿起根樹棍,步步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