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不知您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秦彥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突然和自己說這樣一句話,讓秦彥有點摸不著頭腦。
“呵呵。”白袍老僧卻是沒有再回答,搖頭輕笑,“要不來我這小院一坐?”
秦彥看著輕搖木片的老僧,許久,點了點頭。不知為何,老僧的聲音讓他很難拒絕。
老僧起身,雖已年邁,但卻看不出絲毫吃力的痕跡,估計也不是尋常人等。
這院落有三進大小,很是破舊,欄杆,亭臺,樑柱都能看出它的古老,可越是這樣越讓秦彥覺得奇怪,他尋遍自己的記憶,都不記得有這樣一間院子。
“別己院······”秦彥輕聲念著。
老僧在前面帶路,走的不急不緩,剛好秦彥可以跟得上,走過一道漫水橋,只是在橋下的河道中,根本不見水的影子,已被四五尺高的雜草擠滿了。
過了橋頭,老僧帶著秦彥走到了一處涼亭中,在遠處可見那亭頂上稀稀拉拉的瓦片,讓秦彥有點懷疑自己進去以後,這亭子會不會有塌下來的風險。
亭中擺著一張石桌,那石面好像是剛從山上搬來的一樣,稜角仍在。倒是桌子旁,擺了兩張小木凳,與石桌放在一起,顯得極為不搭調。
老僧坐在一個木凳上,示意秦彥也坐。只是坐下後卻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直直的看著秦彥。
“大師,不知您有何提點?”儘管老僧的眼睛中沒有一絲惡意,但是讓人一直這麼看著,著實是有點發毛。
“無礙,只是覺得今天與你甚是有緣罷了。”老僧又拿起手中的木片搖了起來。
“······”這次秦彥有點後悔了,自己是不是腦子有泡,根本不認識就跟著來了,是什麼實力都不清楚,自己僅有三境不說,身上還帶著傷,要是這僧人今天是來殺自己的,那可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
“孩子你不用緊張,我佛家中人,沒有那麼卑鄙,當然有一些除外。”老僧像是知道秦彥在想什麼一般。
“你可認得那是何物?”老僧伸出佈滿皺紋的手,指著河道中一處雜草,微卷的草葉,具體是什麼樣子,在這夜色中根本看不清楚。
“大師,我實力有限,看不清楚。”秦彥苦澀一笑,靈脩在三境階段就是淬體,讓身體機能和素質晉入靈脩的層次,若要晉入浩氣境,如此時一般的夜裡,他自然能看得清楚。
“看不清,便走近了看。”老僧和藹一笑,朝著河道抬了抬下巴。
秦彥轉頭看了僧人許久,不知他什麼用意,但還是起身朝著河道走去。走到老僧大概所指的方位,縱身跳下了河槽。
前幾日下過雨,在這擠滿雜草的河槽下,滿地泥濘。
看著身前快和自己一般高的雜草,之前看到那微卷的草葉並不是一種植物,因為草物眾多,視線又不好,月光錯落下竟是像草葉帶卷。
此時才看清楚,這河槽中起碼有六七種草物,有的長而細,有的短而寬,有的只有莖,有的帶須。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老僧所指的究竟是哪一種。
“大師,我只認識幾個。”
“哦?一共幾種。”亭中的老僧並未看秦彥,挽著衣袖看著天上的月亮。
“一共······六種。”秦彥有些不確定,大致數了一下。
“不對。”老僧哈哈一笑,瞥了秦彥一眼,嘴角含笑,沒有後話。
秦彥搞不清這僧人究竟要做什麼,思慮良久,再次低頭認真數起來,這四尺高的草葉下,仍有矮了一截的草葉,泥土中,還有隻漏出淺淺根莖的草物。
“一共······十五種。”秦彥再次抬頭。
“還不對。”老僧再次笑道,轉頭看向秦彥,這一次,那雙飽經風霜的眼中似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大海,“這草物有幾種,我也不知道。”
秦彥微微一愣,“大師,你這不是耍我嘛?”
上了岸邊,走回亭中,這老僧也是,大半夜的逗他玩。
“不對,我沒有耍你,你現在三境之力,可否看到泥濘中的草物?”
秦彥聳肩,“看不清楚。”
“看不清,那便不看。”老僧看著秦彥,語速緩慢,但卻並不虛浮。
“可是大師,你剛剛可不是這麼說的。”秦彥嘟囔道,讓自己下去數的是你,現在言外之意說自己傻的還是你。
“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老僧站了起來。
這一句,秦彥是根本沒聽懂,正想再問,卻被老僧打斷,“你不需要懂,因為你現在不會懂。”
“回去吧,你我有緣再見。”老僧擺了擺手,走出了涼亭。
秦彥現在一頭霧水,剛剛的一切,他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完全不知其因,再想問問老僧的名號,卻發現早已沒了蹤影。
“奇奇怪怪。”秦彥坐在亭中,回想很久,總覺得老僧今晚這幾句話有別的意思,但是他又悟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