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婉秋卻不好再出聲兒，她隻身一人跟著賀二伯，沒個能說話的，也沒個能出力的，等下真出了什麼事兒，恐是隻能靠自己了。
“婉秋，二伯可是嚇著你了？”賀二伯明知賀婉秋存著戒心，還是不知好歹地問。
賀婉秋莞爾一笑，輕聲道，“有沒有的，二伯心裡沒點數麼？”
“嗯，也是。”賀二伯幽幽地點了點頭，自詡自己的震懾力還挺不錯。
儘管先頭有殺手陸塵撐腰，如今他人已經不知去向，那麼剩下的隱患可以說沒有了。
要是在路上不解決掉，後面可就更麻煩了。
一旦陸塵回來了，或者在賀家附近徘徊，估計賀雲的事情遲早要被曝光。
只是這一曝光並不打緊，打緊的卻是賀家鋪子。
本來無價的鋪子，可以一夜之間化為烏有。
這就是武林的條條框框：凡涉及和殺手陸塵有關的東西，都不可能留在這世間。
火國這條不成文的規定，不知道限制了多少家前進的腳步，幾度荒廢了好幾家的生意。
“二伯，你說我爹，他是個怎樣的人？”
賀婉秋當然知道自己的判斷，更多是源於原主的印象。
原主覺得賀雲比親生父母還要好，或許是從沒沒體會過親生父母的疼愛。
所以她現在仔細想想，或者其實更多對賀雲的好感，是源於恩情罷了。
至於是否交心那般，又須另當別論。
“他嘛……”賀二伯還在想著等下要怎麼對付賀婉秋，便故意支吾著不肯說清楚，腳步卻不自覺地加快，奔著目的地嚷嚷著，“快了，快到了，馬上你就會知道了。”
知道什麼？
賀婉秋的心頭突然有個聲音響起，是關於賀二伯的小心思。
賀二伯果然藏著禍心，賀婉秋才覺察到一絲異常。沒猜錯的話，等下他們要去的地方，可能真的是賀雲的秘密基地，同樣即將會成為她的身死之地。
說到死，賀婉秋並不害怕。
這個世界她沒有選擇什麼模式來完成任務，估計和開始的兩個世界規則一樣，不隨意違反死神系統的規定，她肯定沒什麼危險。
【Dua
g！但是這個世界，宿主你擁有了半妖之力，所以前面的設定統統都不作數。】
“不作數？”賀婉秋馬上想到的便是，“那我可以想要誰死，誰就可以死？”
【Dua
g！理論上是這樣，可是宿主應當明白，半妖的力量在人類身上寄存，想來遭受的反噬，只會更嚴重。】
死神系統倒也沒否認這個規矩可以被打破，但同樣也警告了魂魄和肉身的相容性。
賀婉秋殺人固然不難，難得是殺人後的煎熬。
縱然原主是一等一的“毒仙”，未必體格能撐得住妖力的反噬。
因為她就算沒死的時候，半妖自個兒的身軀，也遭不住妖力的反噬，好幾次要不是神秘人給了及時的輸送靈力，哪裡還可能站在祭壇上血洗整個妖族。
“婉秋，你在嘀咕什麼呢？”
賀婉秋和死神系統交流的時候，有且僅有神識的在虛空世界停留，另一半徒有軀體在現實世界駐足。
“呃……我肚子疼，能不能先去如廁？”賀婉秋要消化的資訊有些冗雜，遂不等賀二伯攔著就趁機溜走了。
什麼“如廁”的，她要逃到個自己的小地方，然後靜下心來好好理一理。
究竟是選擇相信賀雲，還是選擇勇敢面對真相。
而賀婉秋的“如廁”之路，也是遍地荊棘，每走一步都心驚膽戰。
倒不是因為賀二伯的緊隨其後，而是她不知道怎麼走著走著就走到了一處從沒去過的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