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魅的神情變得緊張起來,任誰都沒有想到此女說動手來真的,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而它們心中再清楚不過了,熔化金屬後,濺到身上,非死即殘。
那般撕心裂肺般的疼痛,絕非尋常鬼魅能忍受的;身體機能的不一樣,同樣造就了它們對溫度的感知有差異,對忍受力的程度不一樣,一點點就會斷送了性命。
“有話好說。”另一隻鬼魅站了出來,相較於看同族煎熬,假意示好可要聰明許多。
“嗯,斗篷拿來,你們都沒事。”
她鑽了個空子,因為鬼魅不是人,所以殺錯什麼的,並不會影響生命值。
“你找到了麼?”剛才發聲的鬼魅並不知道蘇姣姣是看準了才去撲,只以為她腦子短路去試試看身手。
“當然—”蘇姣姣眼光一寒,聳肩無奈道,“沒有,現在給我,我便饒你們一命。”
一鬼魅莫名地心軟了,好像看到熔化到不能自已的同僚,並不想自己也受此折磨。
“好……”
可當倒戈的傢伙要拿出斗篷的時候,長者一把奪了過去,懸在方才她打翻的煤油燈上。
眼看著火苗竄到了斗篷一角,蘇姣姣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有點魔怔。
好像一切都又回到了祭壇上的無情嗜血,她的狠辣和決絕,連死神系統都為之汗顏。
不然,它也無須提出涅槃重生的交易。
用若干世界的復仇幌子,一點一點消磨她心中的仇恨,等到她心底的純良全都回來,它也算功德圓滿了。
“哼,擋我者死。”
在鬼魅反覆橫跳的影響下,她性子一轉回到了妖族,欺她負她的,都落不得好。
她發起火來,耍起狠來,連全屍都不給對方留下。
【宿主,不要—】
哪知死神系統還沒說得出來,她竟是用了妖族的法子—熔化所有的冷兵器,要它們一同死無葬身之地,屆時現出原本的模樣,還愁拿不到斗篷和那張面具麼。
什麼要不要的,她的字典裡就沒有“不”這個字,決定了去下狠手,亦不會猶豫。
第一盞煤油燈下既然有磁場,她篤定其他燈下或多或少都有厲害的東西。就算不如磁場一樣威力無窮,也不會和薄紙一樣輕如草芥。
冰冷孤傲的眼睛彷彿沒有了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滿了憤怒。
她緩緩走過每一盞燈火,輕輕用手打翻,重重地摔在地方,一個小火星漸漸燃起了熊熊烈火。
如果沒有這些冷兵器,她很確定鬼魅不受任何影響。
可若多了些金屬在其中,受影響最大的便是這些鬼魅。
熊熊的火焰正肆無忌憚地擴張著它的爪牙,企圖把這片開闊的地方全覆蓋在它的統治之下。
“姑娘,你我並無愁怨,何故如此?!”
剛才選擇站邊的一隻鬼魅,這才幡然醒悟:她何止貪戀掌門人的斗篷,還一個都不放過。
想成為鬼魅後,要想上到地面上恢復人形,一靠鬼面,二靠宿命。
顯然秦添的宿命不該亡,而它們的生命走到盡頭以後,就註定要在這陰暗中苟延殘喘。
“因為,我不開心。”
她不開心是看見斗篷被點著了,上因為鬼魅的腦子聽不進去,是因為秦添的精神在作祟。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她的每次積鬱,十有八九都和秦添脫不了干係。
“你不開心拿我們撒氣作甚!”
它們一面兒鬼哭狼嚎,一面兒試著討一個說法。畢竟秦添惹得風流債,憑什麼要它們拿命去換。
“你們是他的……東西。”這個道理硬是被她掰了回來,既然對秦添唯命是從,那麼先攪個天翻地覆總是沒錯。
倘若真的出不去,她尋思著它們燒死後,散發的噁心氣味多少都會引來旁人。
有人來的話,她覺著出去也不是太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