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莫大的決心,白暮心如死灰,紅絲在他身上裹了一層又一層,直到整個人被裹成球體,白暮這才滾動著墜下通道。
墜落感大約持續了五分鐘,終於落地。
被裹成球的白暮重重砸在地上,觸感堅硬沉重。
“這感覺好像不是那啥啊?”
紅絲一層層剝離將白暮釋放出來,看清周圍景色後的白暮徹底鬆了一口氣,好在厲鬼與人的身體構造真的不一樣,連結胃部通道的並不是小腸,而是白花花的一片。
周圍世界滿是白色,如身處霧霾之中。
這裡不是厲鬼的體內,白暮已經逃脫出來了。
在迷霧中渡步前進,除了視線一片灰濛,再無任何異樣,彷彿白暮被世界遺忘,只有孤獨相隨。
突然的孤寂感湧上白暮心頭,孤寂感與白暮瀕死時感受到的一樣,這孤寂感讓他瞬間癱軟倒地,全身冒著冷汗,衣裳很快被汗液浸溼,整個人呈現脫水的狀態。
【系統!】白暮在心底瘋狂呼喊系統,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掙扎間好不容易動彈下手指,隨著手指的動作,白霧被牽扯,扭曲,似流雲變幻,白霧在眼前幻化出人形的輪廓。
孤寂感消失,白暮還未來得及鬆口氣,白霧幻化而成的中年男人將白暮一口吞下。
世界陷入無窮黑暗,不過這次並不是孤寂的,而是有男人碎碎唸的聲音傳來,聲音時而在左,時而在右,漂浮不定。
白暮此時動彈不得,所幸可以視野為收到影響,正視前方黑暗,忽而有淡紅色光芒出現在右下角。
扭轉瞳孔去觀察淡紅光源處,那是將白暮吞下的巨大男人的縮影,而碎碎唸的聲音就是男人發出的。
“你是第一,你是第一,你是第一。”
在右下角念出三遍,男人轉換位置出現白暮左後方,重複三遍碎碎念,而後出現在正前方。
“你是第一...”男人聲音頓住,他與白暮對視,後者眸子清明,瞳孔中滿是探究,男人突然驚慌起來。
“你...你能看見我?”
白暮倒是想開口反駁,但是全身被壓力壓迫,連張口說話都做不到。
“你為什麼沒受幻境影響?”
白暮恍然大悟,男人奇怪的行為得到解釋,想必左串右跳像傻子的行為是與幻境相結合的,而白暮不受幻境影響,只覺得男人行為怪異,像個傻子。
“無所謂了!我接下來的話你必須聽仔細了!不能錯過一個流程!”
男人突然貼近白暮,嘴巴貼在白暮耳邊輕聲說道:“不受姨母詛咒影響僅此你一個,我可以讓你逃脫這裡,出去後你必須按照我說的做,這樣才能殺死姨母!”
“演奏室找到灰色畫像,舞臺上演奏天鵝的樂章,天鵝跳舞的湖泊底部找到琴絃,在光與暗的交界線潑灑鮮血,一切的一切要以鮮血洗刷怨恨,怨恨的盡頭需要用音樂平息。”
【這是那首詩?沒想到會是殺死姨母的關鍵?】
【但是他為什麼告訴我?也是借刀殺人?】
還未等白暮想明白,最前方有白光出現,起初只是一點熒光,隨著白暮飛速的向前移動,光點隨之變大,最後白暮被白光籠罩。
下一秒黑暗退散,空氣中滿是消毒水的氣味,這裡是醫院,白暮正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了針管。
系統急切的聲音在腦海響起:【宿主!你終於醒了!】
【剛剛怎麼回事?為什麼聯絡不上你?】
【系統也不知道...】
扯掉身上針管,白暮迅速爬下床,不知何時他的衣服變成病號服,所幸紅絲長劍不受影響,一個念頭自然有紅絲出現重新結成長劍。
赤腳踩在地上直接推開病房門,剛一走出門,身上的病號服與場景同時變換,白暮身著黑西裝出現在葬禮上。
葬禮空無一人,葬禮的主人是19歲的少女,她的黑白照片就放在靈堂之上,靈堂下是黑色棺木的棺材。
“徐雯雯?”白暮去取照片,手卻徑直穿透過去。
“演奏室找到灰色畫像?畫像是黑白的,這裡也不是演奏室,不是這裡?”
白暮敲擊棺材,聲音空曠,又試著抬起棺材,重量很輕全然沒有放著屍體的樣子。
“裡面躺著的不是徐雯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