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密室殺人——白羊與金牛之死
由於長期保持晨跑的習慣,我的生物鐘總是能在每天早上五點半的時候把我叫醒。雖說昨天有些疲憊,可今天還是和在學校的時候一樣,不需要鬧鐘就自然而然地醒了。
我蜷縮在溫暖的被窩裡面,習慣性地享受起床前的那份懶洋洋的愜意,美哉優哉地想入非非、自得其樂。在學校,每當這個時候,那個死胖子都會踩著我的凳子,把他的肥臉湊到我的面前,學著小新那種低沉而曖昧的聲音騷擾我,而後把冰涼的爪子伸進我的被窩裡左抓一下右撓一下地死活把我從短暫的舒適與安逸中折騰起來。今天沒有他在身邊,我可以多清靜兩三分鐘,並漫無邊際地放飛自己的思緒。
閉目側臥,一個人饒有興致地琢磨著今天的種種活動。登山、漂流、野炊,似乎有太多平時玩不到且富有刺激性的遊戲,但究竟會有哪些專案還要聽文哥的安排,也許還有更多意想不到的活動,我心裡一個勁地興奮。
在床上舒舒服服地窩了幾分鐘,我睜開惺忪的雙眼,眼前的世界昏暗且模糊。小時候以為戴眼鏡是一種文化人的象徵,可現在長大了才知道近視給我的生活帶來多麼大的不便。我伸手去摸床頭櫃上的手機,湊到跟前眯眼一看,螢幕上顯示“05:36”。
此時我心裡有點犯嘀咕,如果真的是五點半了,那現在外面的天空應該大亮了才對,就算日頭還要有段時間才能完全升起,可至少也應該有些許的光線透過窗簾稀疏地射進屋內,我心裡突然隱隱泛起一絲不祥的感覺。戴上眼鏡,走到窗前將窗簾拉到兩側,朝外面的世界張望,整個天空灰沉沉的,也不知道昨天晚上的細雨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了大雨。玻璃僅僅是隔開了空間,卻沒能完全隔開溫差,離窗戶近了,身上的面板就感覺到了一種潮乎乎的寒氣,絲絲冷風擠過窗沿的縫隙輕輕地掃在小臂上,我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不禁打了個冷戰。
我心想,完了,這下所有的計劃統統泡湯了,熱情高漲而來,現在卻極有可能敗盡興致而歸了。這麼大的雨什麼時候能停啊!就算今天下過一陣就不下了,可誰又能保證接下來的幾天就一定是出大太陽,如果一直陰雲不斷,那我們這些人豈不是隻能待在別墅裡靠打牌和占卜來過日子了?
我立刻重新鑽進被窩,蜷縮著趴了好一會兒才覺得身體再次暖和了起來。想想現在這個時間可能太早了,又不能出門去呼吸下大自然的新鮮空氣,我閉上眼睛想多休息一個小時,可是雨水拍打窗戶的聲音接連不斷地往往耳朵裡灌,搞的我睡意全無,加上對於接下來幾天天氣的擔憂,使得內心滋生出一點點煩躁。一直挺到差不多六點,實在是受不了了才去衝了個澡,之後打算下樓去看看電視,這至少比在床上幹躺著發呆要好得多吧。
下到一樓我才發現好像有比我起得更早的,夏炎姐和梅雨薇兩個人已經在廚房裡開始做早飯了。
我走進廚房打了聲招呼,問了句需不需要我搭把手之類的話。
兩個女生做飯自然不需要我這種外行人插手,免得幫倒忙。我一個人轉身去了客廳,坐在沙發上打算開啟電視看看新聞,但是換了好幾個頻道都沒有影象,只有那黑白色的沙子和那折磨耳膜的“嗤嗤”聲。昨天晚上還好端端的,難道一下雨這個別墅所在的地區就接收不到訊號了嗎?還是電視的線路出現了技術故障?這也太衰了吧。
一個人悶頭搗鼓了半天也不見電視機有什麼實質性的改善,反倒增添了幾分煩躁,覺得無趣了我索性就關掉了電視,這要是在家裡我還真說不定踹它幾腳解解氣。我撇了撇嘴,輕輕地吐了口氣,想緩解下莫名其妙的惱怒。四下張望了一番,想找個什麼能打發時間的東西玩玩。一扭頭看到了健身房,反正離吃飯的時間還早,想想進去之後自個兒擺一杆也不錯,於是不再多想就起身進了健身房。
球放在臺面上的一個盒子裡,由於光線不太明朗,所以球面並沒有反射出那種剔透的光亮,握在手裡只覺著一股子從掌心延伸至胸腔的冰涼。將球放在手指間輕輕摩挲了片刻,發現球體的表面並沒有什麼破損的痕跡,就連一點點碎齒都感覺不到。
一個人打桌球其實挺悶的,再說我的杆法也臭得可以,平均進一個球得2.5杆,還得是把球漸漸地撞擊到洞口的那種技術,那些什麼高杆、低杆就更不用說了,剛擺了兩杆就鬱悶得索然無味了。
正好這個時候梅雨薇開門進來告訴我準備吃早飯,也希望我能順便上樓把其他人一起喊下來,我欣然同意,因為我相信我的那份無聊很快就要隨著眾人的聚集而煙消雲散了。我把球杆插回架子,球也沒收拾就離開了健身房。
客廳裡依舊空無一人,在上樓之前,我特意朝廚房裡掃了一眼,先確定目前已經下樓的人數,避免上去之後叫空門。廚房裡只有夏炎姐和梅雨薇兩個人,我想一樓應該沒有第四個人來過了,不然梅雨薇也不會讓我去叫其他人下樓,看來我得從三樓開始挨個房間敲門叫這幫懶蟲起床了。
南方的建築物的牆壁沒有北方的厚實,也許是氣候原因導致的吧。我上到一樓到二樓的樓梯轉角的時候,還能清晰地聽見屋外的大雨正稀里嘩啦地撕裂空氣撞擊大地的聲響,心裡隱隱鬱悶,又開始盤算起這一天的娛樂活動,難道讓我們這十幾個人乾坐在客廳裡打一天的牌不成?或者再讓池淼占卜一下我什麼時候能找個女朋友?
三樓的過道里有兩盞壁燈,可能受到了天氣的影響,光線毫無生氣地散佈在這不算狹窄的空間裡,自己的影子模模糊糊地映在地板上,好像是另一個世界的自己。下雨的日子總是充斥著陰鬱的情調、低沉的色彩,而我恰恰是那種不能免俗的人,每每在這個時候心情都變得格外低落,好像連智商都能比平時大打折扣。
我走到白羊座房間的門口停住了腳步,“咚咚咚!”我輕敲了數下,心裡暗暗祈禱開門出來的白雪不再是昨天晚上的那副臉孔,否則在今天這種灰暗的世界中會驟添幾分令人不安的色彩。
站在門口靜候了幾秒鐘,屋子裡沒有任何動靜,我再次用力敲了幾下,房門仍舊緊閉著,也許白雪那嬌弱的身體還沒能從疲憊中恢復過來吧,說不定她正在淋浴而不能出來開門,如此想著就打算先去其他房間叫門。
剛轉身還沒邁出步子,池淼倒是穿好衣服正從自己的房間裡出來。
“嗨!帥哥!早上好啊!”池淼微笑著向我打了聲招呼,她應該早就起來了,雖然過道里的燈光比較昏黃髮暗,可我還是感覺池淼臉上已經塗抹過粉底,因為她臉上的那種白色不是正常的膚色,倒是一種刻意想要掩蓋某種秘密的面紗。
“早啊,你下樓準備吃早飯吧。”我也微笑著向池淼回禮。
池淼點了點頭,徑直走下樓梯離開了三樓。
林童房間的門上有一個類似牛頭的天文符號:一個圓圈,上面還有兩條類似牛角的短線。門上的英文字母是連體書寫的,就算看得清我也不知道如何發音。我敲了幾下房門,裡面也沒有人回應,我心想,難道剛才我在健身房的時候,林童和白雪兩個人已經下樓去了嗎?不會啊,那剛才我怎麼沒看見他們?我心裡有點犯嘀咕,但是也不覺得意外,可能是林童昨天晚上喝醉了,今天起不來了吧?也有可能是他們在學校的時候就非要等到日頭高照才肯起床吧?兩個標準的大學生懶蟲而已,我已經叫過門了,起不起得來就是人家自己的事情了。
我轉身去敲路遙的房門,“咚咚咚!”這次不會又沒有人搭理我吧?
“誰呀?”終於聽到房門那一側傳來了回應的聲音,可能是隔著一扇厚重的木門,那聲音低沉且不清晰。
“是我,瀋海!我來叫你下樓吃早飯!”生怕路遙聽不見,我提了提自己的嗓門。
“哦。謝謝你,我馬上就下去了。”得到這個肯定的回覆後,我就轉身去叫下一個房間了。
下一個房間是巨蟹座房間,我記得住在這裡的是小裴。
“小裴子,小裴子,快點起床噓噓了。”我有意戲弄他,反扣著食指急促且連續地敲打著房門。
剛想繼續調侃他幾句,房門就開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