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誰?”甲莎莎問道。
安瀾笑了笑,說:“你們想想,他姓什麼?”
“上官!”甲莎莎反應極快。
“對,”安瀾說,“那你們再想想,這個姓氏還在哪裡聽過。”
“好像,好像……”甲莎莎極力回想。
犀突然說:“是上官夫人,安欽原提過,是李指揮官的母親,上次我們追擊鳥人的時候還見過。”他一邊說,一邊吸了吸鼻子,似乎又想起來上次聞到的血腥味。
妖怪一向只對實力強悍者敏銳,對人類的身份地位並無遵崇,所以即便安欽原提過,他們也沒在意,就連犀猛然想起,都是因為當日那股奇怪的血腥味。
天明道:“你是說,上官畢是上官家的人?”
“你這說的不是廢話嘛,”甲莎莎道,“他姓上官,不是上官家的是哪家的。”
說著,她臉上露出不屑的表情,嗤笑道:“原來是個關係戶,怪不得這麼張狂,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這兒的土皇帝呢!”
安瀾笑了,甲莎莎形容得頗為貼切,今日上官畢所言所行,不是個土皇帝是什麼?
這時,飛行器停靠在驗屍所,法醫接到訊息已經站在門口等他們,熱情地將他們帶了進去。
進入停屍房,溫度驟降,白氣升騰,上百副白慘慘的屍體,整整齊齊地擺放著。
安瀾有一種到了陰間的感覺,死人多的地方,果然陰氣重。
她緩緩吐了口氣,她這是造的什麼孽啊,非要大晚上來這種地方!
火炎奇怪地問道:“這麼多人,都不埋葬?”
法醫是個斯文俊秀的青年男人,穿著一件白大褂,說話也斯斯文文的。
“這些都是最近半月的新鮮屍體,之前的一批已經火化,”法醫說,“按理說,沒有查明真相之前,屍體不能火化,但死者太多,停屍房都裝不下了,再加上屍體源源不斷地送來,根本不愁沒有屍體可驗,所以啊,新的來了,舊的就運走了……”
法醫小夥是個話癆,彷彿長年跟沉默的死人打交道,一見活人,話便滔滔不絕,說都說不完。
安瀾掀開了旁邊屍首上的白布,看著對方面容安詳的臉,問法醫:“這人是什麼時候死的?”
法醫看過來,隨後伸手指向挨在一起的三具屍體,說:“一、二、三,這三個,都是今天晚上新鮮運來的,熱乎著呢。”
“這就是今天晚上死的那三個人?”甲莎莎上前一步,仔細端詳。
法醫道:“可不是嘛,要不怎麼說新鮮呢。”
這時,安瀾的手已經放在了死者的額頭上,一道綠光悄無聲息地潛入,不久,她收回手,又走向下一具屍體,直到將第一排的屍體全部掀看了一遍。
法醫雙眼微眯,隨即又笑道:“小姐膽子倒是挺大。”
安瀾將白布重新覆蓋住死者的臉,道:“彼此彼此。”這位法醫能在上百具屍體面前跟他們說說笑笑,也是個與眾不同的。
她給四隻使個眼色,他們即可領悟,為上前去說話引開了法醫的注意,同時,安瀾手中的綠光突然分割成無數條,無聲地朝後排的屍體掠去。
頓時,慘白陰暗的停屍房內,出現了一片迷濛的綠光,相融之下,只覺詭異非常,幸而轉瞬即逝。
當法醫察覺到不對轉身看來的時候,安瀾已經收回手,神色正常,見他看來,問道:“怎麼了?”
法醫望了望窗外,道:“剛才閃電了嗎?”
安瀾亦看著窗外,說:“嗯,閃電了。”
五人出來的時候,甲莎莎勾著安瀾的肩膀笑道:“安瀾,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你越來越嫻熟了。”
安瀾理直氣壯:“非常時刻,非常手段。”
天明問道:“可發現了什麼?”
臉上的嬉笑之色頓時收斂,她轉身看著隱沒在拐角的停屍房,道:“這些人,都被吸乾了生氣。”
犀摩擦著下巴,疑惑道:“這就奇怪了,兇手不僅專挑得了瘟疫的人下手,殺的人也沒有規律,又明目張膽,他到底想幹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