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季穎之來得很快,一陣風似的。
季穎之容貌很清秀,中等個子有些微胖,穿著一件銀紅的錦緞春季長袍,這一路跑過來,熱得一頭汗,他一進門就脫了,把衣服丟在椅子上,頓頓喝了半壺水,一抹嘴上去抱住了沈翼:“我的活祖宗,你可總算回來了。”
沈翼將他推開,凝眉道:“我走才一年,你怎麼胖了?新婚生活很幸福?”
“別提了。”季穎之和沈翼道,“你以後可別成親,女人……太煩了。”
乘風遞了一把扇子給他扇風:“世子,這都端午了,您咋還穿這麼厚實?”
“早上睡得遲了,隨手抓了一件套上就走了,沒想到是春裝,我也懶得回去換,忍一忍就過去了。”季穎之搖著扇子。
沈翼靠在椅子,打量著他。
就那件春裝也是黏著油漬,沒熨燙褶皺不堪,顯然是穿了很久沒洗過。
“世子,您這也太慘了吧。”乘風提溜著衣服,“衣服都餿了。”
季穎之嘆了口氣,長出來的肚子也癟了,人沒了精氣神。
乘風和歸去面面相覷,仰止讓他們不要討論,給季穎之留點面子。
“令瑜,你找我什麼事?”季穎之道,“你找的差事,雖說忙但真的好,我至少有事做,不用成天在家待著了。”
沈翼說了鋪子的事:“我記得,你名下有個鋪子,在玄武二街的頂頭,還在嗎?”
“現在不是我的了,給我爹那新女人要去了,”季穎之道,“你要租鋪子嗎?我那間不行,隔壁可以試試。湯凱的,你要是出馬他肯定會讓給你。”
“我不出馬,聖上出馬。”沈翼道。
“真的假的,聖上要開鋪子賣木馬、木雕?”季穎之問道。
沈翼白他一眼。
“你做事去吧,鋪子我有數了。”沈翼也是找理由和季穎之見一面,他開了抽屜遞給季穎之一張銀票,“實在沒地方吃飯,就來我家吃。”
他這麼胖,肯定是回家沒飯吃,天天在外胡吃海塞引起的。
“我、我不要錢。”季穎之將他春裝穿好,視線就沒離開過沈翼手裡的銀票,想了想扭捏抽過來塞袖子了,衝著沈翼笑了起來,“令瑜我最喜歡你了。既然你回來了,我從今晚開始,來你家吃飯!”
話落一陣風地跑走了。
沈翼讓歸去找御書房的太監說季穎之鋪子的事,歸去道:“您要幫世子把鋪子弄回來?”
“嗯。”沈翼道,“你告訴御書房的苗公公,就要季穎之的鋪子,讓他施壓弄到手。”
這個鋪子是季穎之母親的嫁妝,他居然沒守住。
歸去笑著應是去辦事。
沈翼問仰止到底怎麼回事。
仰止說一言難盡,宣平侯季彪被新夫人迷得五迷三道,新夫人今年又給季穎之娶了她孃家的侄女,那女子好吃懶做脾氣差,自己沒讀書出身低還看不上季穎之。
總之冷嘲熱諷動手動腳的事每天上演,家裡吃飯、洗衣都沒有人管季穎之。
沈翼懂了什麼事,但這種事他沒法幫,扯皮都扯不清。
但御書房的苗公公辦事卻很利索,下午就來找沈翼,說宣平侯府的鋪子辦成了。
“瑾王爺,您看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