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夫人和姚仕英也在苦苦哀求。
“王爺,王爺啊!”陳王妃尖叫,去抓陳王的衣服,陳王后退了一步,眼裡的激動在慢慢平復,歸於冷漠。
陳王妃仰著頭困惑的看著他。
她明白了什麼,忽然笑了起來,她用她的斷指指著陳王:“男人,這就是男人!”
陳王要捨棄姚子邑了。
“我跟著你,賭上我全族人的性命,到頭來,你只顧著自己?”陳王妃指著姚子邑,“親生兒子在你面前,也不值一提?”
沈翼適當提醒她:“楊大人的信王妃看到了吧?”
陳王妃不解地看著他。
“楊大人在大獄中給你寫的信。你全族人的被圈禁著。”沈翼掃了一眼陳王,“你不知道?”
陳王妃看向陳王:“你不是說我哥哥的信中說,他借外調的名義離開京城了嗎?”
陳王冷著臉。
“怎麼可能呢?”沈翼告訴陳王妃,“王妃久不在京城,是忘了什麼是皇權嗎?”
陳王妃笑了,她忘了,她把什麼都忘了。
她嚎啕大哭去質問陳王,陳王將她推開。
陳王垂著手,斷指詭異的耷拉著。
不重要了,真的不重要了,她看向姚子邑:“娘錯了,不該搭上所有。你別死,乖,你別死。”
她死。
陳王妃說著,袖子裡多出一把匕首,她突然刺進自己的心口,疼到跪坐在地上。
“沈元帆,”陳王妃看著驚駭想要來扶他的陳王,“我、我在陰曹地府等你!”
陳王妃倒在地上。
陳王收回去扶的手,徹底將自己從眼前的一切剝離出來,任何情感都沒有了。
“來人!”陳王盯著姚子邑,“這裡所有人,格殺勿論。”
他話剛落,姚仕英忽然站上了圈椅,衝著四周的兵士們吼道:“誰敢!”
“誰敢!在這裡,此時此刻只要你殺一個人,你就是造反,造反者是要誅殺九族的,為了這樣的人,你們值得嗎?”
“我一心待他,忠心耿耿,我是什麼下場?”姚仕英指著自己,“他不值得,不值得。”
圍著的人並就沒有動,此刻聽完姚仕英的話,立刻有人丟掉了手裡的刀。
陳王傻眼了,他指著姚仕英:“你這個叛徒。”
“你才是那個真正的叛徒,沒有心沒有血的叛徒。”姚仕英說完,衝著屋頂上的人吼著,“兄弟們,這裡的人都是百姓,這麼多條人命,抵不過一個日薄西山的陳王嗎?”
“你們當兵是為了造反?你們是為了一口吃的,是為了保家衛國!你們能回來殺自己的親人近鄰嗎?”
姚仕英做監軍的時間不長,可他在軍中行事素來正派,縱是王彪的部署,都對他保留著尊敬。
所以,他在軍中說話的說服力,僅次於王彪。
很多人都在動搖。
陳王懊悔不已,他機關算盡,卻漏算了姚家人會在這樣的場合知道一切。姚家三口的性格他當然考慮到了,他做了防備的,他甚至怕姚子邑不願意接受一切,而揹著陳王妃多生了一個孩子。
孩子由劉兆平女兒養在番禺,此事除了他自己,世上無人知道。
現在的局勢,對他不利,他對四周道:“本王的命你們也不聽了?”
“不要信其他人蠱惑,沒有本王你們就會解散。你們可以想想,哪個地方會養這麼多兵?”
“不從軍,你們如何養家餬口。沒有本王,所有的一切都會支離破碎,愚蠢。”
他的話是對,沒有陳王廣南東路不可能養六萬兵,沿海守國線防海盜和倭寇,也不需要這麼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