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太陽落山之後,楊中魁帶著女兒和姑爺來到真武觀。
一來是過來給張小乙送朝廷的賞金,二來也是告訴他孫展元伏法的喜訊。
“孫展元已經招了,光是在他們家水井裡發現的那六具屍體就已經讓他百口莫辯,而且飄到護城河裡的那兩具屍體也確定是他們家的侍女。”
一行人坐在後院客房屋內,張小乙讓黃淑女去外邊打包了幾個菜回來,幾個人邊吃邊聊。
楊中魁對張小乙講述了白天的辦案過程,他此時還穿著官服,看來這是下職後第一時間就趕過來了,可見對案件的重視程度。
在乾朝,若是家僕做了損害主家利益或者聲譽的事兒,主家是有權可以對家僕進行私人處置的,但這也要報備官府。更何況人家八個丫鬟,並不是都做出損害你老孫家的事兒了,除了第一個被淹死的那位大姐,她作死似的非要瞎威脅,剩下那七個都是你情我願的,白天還跟少爺琴瑟和鳴,晚上就被老爺扔跟河裡,招誰惹誰了。
睡完了就弄死,這事兒比睡完了就甩更可惡。
“還是多虧了小乙啊,若是沒有你,恐怕孫展元還不知會逍遙法外多久。”
“這是小道應該做的,每一位修行中人都希望世間河清海晏,天下太平嘛。”張小乙笑道。
“說的好,當浮一大白!”
楊中魁端起酒杯,張小乙他們也跟著一飲而盡。
放下酒杯,楊中魁從身上掏出兩個紅布包,分別推給張小乙和黃淑女道:“這是朝廷給下的獎賞,你們每人一百兩銀子。”
黃淑女眼睛盯著桌子上的紅布包,驚喜道:“還有我的吶?”
自從她進了真武觀,啥時候自己擁有過銀子。進真武觀之前身上倒是有點,那不被她乾爹拿走喝酒去了嘛。
進了真武觀,每天香火進項確實不少,可這裡面哪一分哪一毫是她敢動的。
現如今看著桌子上的這一百兩銀子,黃淑女竟然有一絲感動。
楊中魁捋著鬍鬚,呵呵笑道:“要不是你幫我們把屍體搬到孫家水井裡,光是那些屍體就夠我們整個府衙焦頭爛額的了,這些是你應得的報酬。”
啪!
張小乙眯著眼睛,拍了下她向前伸手的爪子,隨後笑眯眯的一把將她那一百兩銀子拿到手裡。
“給你十兩平時零花,剩下的我給你攢著,留著以後當嫁妝。”
張小乙手裡拿著二百兩銀子,心說老子終於知道過年父母收孩子壓歲錢時的喜悅了。
前世他哪年過年的零花錢不是被父母剝削,說是要留給他娶媳婦……
又從身上掏出一錠差不多十兩的銀子交給黃淑女:“拿著,收好了啊,別瞎花。”
張小乙一副我是為你好的表情,看得黃淑女默默無語兩眼淚,耳邊想起駝鈴聲……
就十兩銀子,我瞎花能花哪去,還有我那還沒捂熱乎的錢吶,我成親得那八輩子去。
“對了小乙,姐姐跟你喝一個,大恩不言謝,咱倆就不整那虛的了。”楊蓮兒又端起酒杯,自從她聽李金榜跟她講述完水鬼拿替身的事兒以後,她也是一陣後怕啊。
還好有張小乙這麼個朋友。
張小乙和楊蓮兒碰了碰杯,見她豪邁的一飲而盡,感慨我蓮姐確實是個漢子。
一桌子人吃吃喝喝,喝到興起時,張小乙還送了他們沒人一張符紙。
今天李金榜倒是比較安靜,不像以前似的咋咋呼呼。
又喝了一會兒,眼看著酒菜見底,黃淑女在楊蓮兒的幫忙下收拾完桌子,又端上茶水。
“乙呀。”李金榜叫了張小乙一句。
“怎麼了?”張小乙有些提防李金榜,俗話說事出反常必有妖。那麼歡實的一個人,忽然表現的很安靜,絕對不正常。
“你們周圍這幾家住戶都是祖宅嗎?”
“是吧,我知道我們西邊這家是祖宅,東邊這家應該也是,你要幹嘛?”
李金榜對著張小乙咧嘴笑道:“我想把你周圍這幾家買下來,然後把其他這幾戶的地基打平,將真武觀擴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