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孩兒的聲音真好聽,比剛才電吅話裡那個女孩的聲音還要更纖細更純淨,就像在寂靜的深夜裡輕輕撥動一根繃緊的琴絃。
“怎麼可能啊,那傢伙追你追得那麼辛苦,今天好不容易熬到功德圓吅滿了,他就算是爬也一定會爬過來娶你的!”夏龍飛笑著說道。
“虎子,你在嗎?”裡面那個嗓音特別好聽的女孩隔著門問道,語氣卻顯得有些怯然。
虎子此時已經非常清楚他的新娘是誰了,一時震吅驚地不知道該怎麼辦,對於女孩的呼喚沒能即刻做出回應。
“虎子?你為什麼不回答我?”裡面的女孩有些著急了,似乎她非常擔心什麼似的。
“我在,我在!”虎子不得已趕緊回答道。
裡面的女孩似乎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咔嚓一聲門被開啟了,兩位身穿潔白婚紗的女孩站在小小的客廳裡,等待夏龍飛的是小婷,而另一個果然如同他的預想,正是他曾經最好的兄弟、朋友、同學,蛻變成女生的程小楠!
穿著婚紗的小楠美得就像一位從天而降的白衣仙子一樣,她懷裡抱著潔白的新娘花束,笑顏如花,望向虎子的眼神裡滿是期待和滿足。“虎子,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為……你會逃走呢……”
說著,小楠把自己的右手伸過來,戴著臂紗手套的纖纖小手,中指上卻戴著一枚小小的鑽戒,虎子身後無數臺相機的閃光燈,把那顆小的不能再小的鑽石映得璀璨奪目。
“你手上的訂婚戒指,是為了守住你和小婷的這段感情呢,還是為了守住你自己?”虎子的腦海裡忽然響起自己問小楠的這句話……
“夏虎行先生,你願意娶程小楠小吅姐為妻嗎?”一個聲音問道。
“夏虎行先生,無論順境或是逆境,富有或貧窮,健康或疾病,你願意和她終生相伴,永遠不離不棄,愛她,珍惜她,直到天長地久嗎?”那聲音又問。
“虎子,我們是最好的兄弟,對吧?”
“當……當然了,我們永遠都是最好的兄弟!”
虎子的腦袋嗡的一聲彷彿炸開了一般,主婚人、新娘、親友、賓客一瞬間都消失了,眼前確實自己的單人帳篷,樹葉的影子和斑駁的陽光在帳頂舒緩地搖曳著。
是夢……虎子揉了揉眼睛,心裡說不出到底是安心還是失落。拉開帳篷的拉鎖,外面是一個格外明媚的晴天。
“你醒了?”一個纖細好聽的女孩兒聲音從頭頂傳來,就和虎子剛才在夢裡聽到新娘的嗓音一模一樣,他抬起頭往樹上一看,只見小楠坐在情吅侶雙樹的一個樹杈上,一雙雪山深湖一般純淨而深邃的眼睛正望著他,嘴角像貓嘴一樣微微翹吅起,頑皮又可愛地微笑著。
也許是剛才那個夢的影響,虎子隱隱覺得對小楠有些歉疚,他擺出自己招牌式的玩世不恭的笑容來掩飾內心的想法,用吅力伸了個懶腰。“你這傢伙,昨晚喝了那麼多,今早居然還能起這麼早。”
“早什麼早,一點都不早啦!”小楠翻起手腕看了看傘兵表:“現在都已經上午九點半了。我哪跟你似的,一杯接一杯的牛飲,葡萄酒是用來品的,又不是啤酒~”
虎子搖搖頭一笑了之,問道:“我說,你爬這麼高是打算搞什麼鬼?”
“我要爬上去看看。”小楠用手指了指頭頂高大茂吅密的樹冠。
“你要去看同心鎖?”虎子的劍眉微微一皺:“你行嗎?別忘了你現在是女生了,爬這麼高……”
虎子說的同心鎖,類似於校園小情吅侶們流行在學校運吅動場的鐵吅絲吅網上一起掛上一把鎖,在鎖上寫上兩人的愛情誓言,然後把鑰匙丟到一個再也找不回來的地方,是一種祈求兩人永不分離的浪漫小迷吅信。只不過到了小楠和虎子的車隊裡,掛鎖的地方從校園的鐵吅絲吅網變成了情吅侶雙樹高高的樹梢,鎖頭也變成了摩托車上常用的防盜鏈子鎖而已。
說起來,往情吅侶雙樹上掛鏈子鎖還是小楠跟小婷首創的,後來在車隊裡開始漸漸流行起來,那些帶著女孩子到情吅侶雙樹下海誓山盟的青年車手們,總喜歡把自己的鏈子鎖鎖在更高的位置,似乎只有這樣才能保證自己的愛情可以更加長久。
只不過,小楠的鏈子鎖一直都是掛得最高的,至今也沒有人能夠超越,比如雲飛揚和李霞來的時候,小云就把他們兩個的同心鎖鎖在了離地面六七米高的一個樹杈上——雲飛揚從小就不善於爬樹,現在依舊如此,愛情的力量也沒能讓他“更上一層樓”。
“沒問題,女生的力氣是小了些,可是身吅體也比男生更輕吅盈啊。”小楠笑著說:“我現在的體重比過去輕了將近五十斤呢,都頂上一袋面了,按說爬起來應該更容易才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