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羅拉抱著膝蓋,坐在床上,一直沒有動彈,哪怕是療養院中有槍聲和類似炮彈聲響起也沒有例外。
她曾得到過母神直入靈魂的救贖,但如今自己的行為卻是對母神最徹底的背叛,以及對自己病人的最深刻的褻瀆。
因為她所倒賣的屍體成為了召喚邪神的祭品。
……
囚禁奧羅拉的病房門外開始響起了人聲,應該是因為發生戰鬥而去避難的人回來了。
有一道熟悉的聲音混雜在外面的人聲中。
是那個神秘的黑門先生。
維塔路過奧羅拉的房間,朝裡面望了一眼,見到奧羅拉平安無事後,放下心來。
維塔接著和跟在他後面的瑪麗蓮說:“艾比就交給你照顧了,你的實力比我強,能更好的保護她,而且我是男性,一直帶著她的話很不方便。”
瑪麗蓮有些壞笑的看著維塔:“雷德利和我悄悄說過,我們在保護好她的心臟的前提下可以對她為所欲為,不如你……”
維塔駐足,嘆氣道:“她不是個物品。”
瑪麗蓮看著艾比,眼睛深處有著被壓抑著的厭惡:“忘記那個胎兒啦?忘記剛剛巴倫的下場啦?我們為了幹掉胎兒一起揮動了月光劍,以至於人生的結局一定是迎來失控。”瑪麗蓮半透明的手開始在艾比的頭上撫摸:“可愛的艾比小姐你是那個胎兒的核心,我已經在盡力剋制自己不直接把你的腦袋擰下來了,小姐。”
瑪麗蓮最後一句話是對著艾比說的。
艾比也看著瑪麗蓮,但雙目中沒有一絲情緒,彷彿感受不到害怕或者憤怒。
維塔理解瑪麗蓮的心情,正想說些什麼,忽然瞥見奧羅拉金色的頭髮似乎貼在病房門上,又一下子消失了。
……應該是幻覺,奧羅拉被教會用鐵鏈囚禁在床上,不可能有能力接近病房門。更何況隨著自己的眷顧進入了接近期,維塔自己正飽受無處不在的幻覺的折磨。
保險起見,維塔又走到奧羅拉的房門前,看了一眼。
奧羅拉衝他打了個招呼。
維塔回禮,轉身想要離開。
但維塔還是不放心,儘管他能百分之百肯定奧羅拉是個善良的人,但如果她受到的打擊太大,以至於被邪神汙染,會做出一些連自己也不知道的舉動呢?
於是維塔進入了奧羅拉的病房,親自檢查了一下她的手銬。在奧羅拉意味深長的注視下滿意的離去。
瑪麗蓮牽著艾比,回到了自己的病房。
路上,艾比回頭望了一眼奧羅拉的病房,眼中有暖意閃過,卻又馬上被沒有感情的黑洞吞噬。
維塔下樓,他的房間被安排在瑪麗蓮房間的正下方。
雷德利認為如果艾比身邊的護衛超過一個,邪教徒就不會輕易出手,因此做出了這樣的決策。
如果瑪麗蓮那裡遭受了襲擊,維塔可以用自己的眷顧直接去到瑪麗蓮的病房,他在瑪麗蓮的病房門上做了記號,不用擔心在黑暗中進錯房門。
雖然還是有些不保險,自己眷顧的新用法還沒有練習過,不確定的因素很多。
但上次進入黑暗後精神與身體上的副作用太過嚴重,維塔已經決定不到萬不得已時不去使用眷顧的“任意門”功能。
理清思路的維塔放心的躺到病床上,數著幻覺中的鐵線蟲。他需要抓緊一切時間休息,接下來的日子可能不會有悠哉睡覺的閒暇。
……
一直到了半夜,邪教徒都沒有來襲。
第二天,第三天,邪教徒也沒有來襲。
到了第四天的夜裡,維塔因為長期保持警惕,已經有所疲憊。
艾比在這裡的情報是透過安排報紙洩露出去的,如果邪教徒根本沒有看報紙的習慣該怎麼辦?
為了擺脫這樣的胡思亂想,維塔決定去水池邊洗把臉。
蒸汽管道佔據了病房盥洗室的大半,因為管道需要有空間讓裡面的蒸汽冷凝而出水。好處是無論四季赫裡福德的居民都能享受到熱水,壞處是想要調節水溫有些麻煩。
維塔將水龍頭擰開,準備用手掬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