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氣勢,激得江硯也熱血沸騰。九山雲松用餘光瞄了他一眼,突然欣慰地笑起來:“江硯,你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模樣嗎?”
江硯愣了一下,什麼模樣?
“年幼的狼崽子,”九山雲松重新調整瞄點,神情充滿嚴肅,然而聲音含笑,“你的血脈在甦醒……真該讓那群不禮貌的傢伙看看你現在這樣子……我能從你現在的樣子看見你成長起來的雄姿。”
“你這小子,不會一甦醒就三花吧?”謙子上下打量江硯一圈,“那可太讓人記恨了,再出個少主那樣的天才,讓我們這群尋常天賦的怎麼活?”
“看好了!”他說完,把注意力拉回手中的爆破錘上,喘息都嗡嗡作響,隊裡的幾人皆能聽見他咚咚如引擎般轟然作響的心跳。
謙子“哈哈”吐出幾口熱氣,一個箭步就跳出幾米的距離,腳尖點地,一躍到半空中,同時將高舉在頭頂的巨錘全力砸下!
“Duang——!”
劇烈的震動激起洶湧的氣浪,地上的灰塵被翻卷著往空中飛騰而起,如敲鐘般的回聲隨著氣浪一陣一陣地向四周鋪開,好似那重錘在一下一下捶打著眾人的心臟。
應當是託了八花血脈的運氣,小隊裡的幾個採整合員,只有江硯還能穩當當地站著,姜領隊和柳蘇,被那伴隨的氣浪.逼得不停往後倒退,被江硯一邊一個接住了。
待餘威平息,採集隊的三人都心有餘悸地用力喘氣,以此遏制劇烈的心跳。
“抱歉抱歉!”謙子撓撓頭,面朝破開的大門殘骸退後,飛快地將發燙的爆破錘拆解開,重新擺放在裝備箱裡。
江硯扶穩了兩人,定睛看向僅剩的一圈門框……那門框邊緣厚達十餘厘米。莫說是子彈了,就算是一枚定爆裝置都未必能對它造成什麼明顯的破壞。
這就是新人類的實力嗎?
他閉了閉眼,只感到心胸中愈發興奮的戰意。
這是屬於他自己的情緒,還是他體內來自九山明血脈的意志?
“控制自己的情緒,保持自己的意識,也是你的必修課。”九山雲松一邊觀察著江硯,一邊謹慎地往前走,“少主的血脈太狂暴了,如若你不能在其中保持清醒,只會死路一條……”
“往前那些在洗血臺上失敗的人,都因此被它蘊含的神明信仰吞吃得渣都不剩。”
這句話如同當頭一瓢冷水,將他蓬勃的戰意澆得一乾二淨,只冷到肺腔都是森森寒意。
“等到你學了張導的課,再去學如何使用它吧。”
江硯沉默不語,端好手槍,跟著謙子並肩走在九山雲松身後。
踏過這扇門,就是真正的V區。這裡無疑是整個基地最兇險的地方。
周圍可見範圍極低,只能看見小隊照明燈所向的那一片區域,稍微遠些的地方,便濃黑得十分不詳了。
這地方,看來評審會小隊是沒有系統地探測了,也許僅僅只是在門外用探索裝置掃描了一遍。江硯心說,他感到有些不安,背後的寒毛不知什麼時候已豎起來。
“這是裝什麼的?”黑暗和寂靜中,走在前面的九山雲松突然發問,顯得格外突兀。姜領隊快步上前,順著九山雲松的方向看見他在用探照燈檢查一個洞開的巨大籠子。
“鎖頭沒有破壞的痕跡,如果被掃蕩之前這裡面還是在使用的話,”姜領隊聲音都在抖,江硯走過來便看見籠子裡被啃得亂七八糟的雞骨架子,籠子底部被幹涸地的血塊胡亂地黏滿了雞的羽毛,“那這裡應該是飼養著大型犬或者貓科動物,反新人類群體在撤走時故意把籠子開啟了。”
江硯聽見柳蘇倒抽了一口冷氣,他也順勢想到剛落地時上尉口中說的“被藥物控制極具攻擊性的獵犬”。
“等等,這麼說,這些畜生……還在這片區內?”謙子轉頭,看著探照燈的光在視線之中逐漸被遠處的黑暗吞沒,有些不可置信地喃喃道。
他的聲音在聲音在空曠的場所中甚至蕩起回聲。
這樣的籠子,這塊地區到底還有多少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