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府內,午時小酌。
曲家漪是認得老江的,白家人嘛,厲害的厲害的,白敬澤便沒敢讓他進去,至於那宗紫之流,也沒有帶進去。
門房問及這位打扮倜儻的公子哥可是有鏢要解運他方時,白敬澤只說是來敲打敲打那秦誠的,老門房一翻白眼,就沒讓進去。白敬澤便抖摟了一手快步奔走的法子繞進門去後,被正巧在門前的洪躍迎進內堂,奉為座上賓。
白敬澤祥裝不知,“可是總鏢頭親臨?”
洪躍身上有傷,不與此人計較,反而直奔主題,“打得過姓秦的?”
白敬澤呵呵一笑,“打不過不是還有你洪老哥嘛?”
洪躍退後一步,抱拳道:“敢問英雄姓名?”
白敬澤擺手道,“不敢當不敢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黃,單名一個孤掌難鳴的鳴字。”
洪躍趕緊握住白敬澤雙手,“從此兄弟不再孤掌難鳴,裡面請!”
正廳內,總鏢頭秦誠,當家的曲家漪還有那敗下陣來的白面書生都在,書生名叫施一,恬居曲家賬房一職。
至於新收的十餘名孔武有力的漢子,有覬覦曲家漪身子的,有家裡揭不開鍋的,也有些許案底的,都在東堂吃食,有酒有肉。
至於主廳內,由著洪躍引薦自己這位“江湖朋友”,相識於微末,重逢於落魄,憑著些許手腳,來此討個生活。
曲家漪笑問道:“本事如何?”
自稱黃鳴的男子輕輕搓了搓鼻翼,笑著回道:“夠吃你家鹹蛋黃吃到飽了。”
曲家漪微微一愣,似乎不解其意,只是已到了飯點,又是洪躍的朋友,便招呼落了座,秦誠主座,身側分別是曲洪二人,隨後施一在左,“黃鳴”坐右。
正當三杯五盞酒席正酣時,酒量不咋地的白敬澤兩指點向桌面,身旁酒杯躍起一尺有餘。
白敬澤捻起懸空酒杯一飲而盡,眼睛餘光瞥了眼心生好奇的曲家漪,心裡得意。
可放下酒杯後看了眼對面似乎心不在焉的施一後,白敬澤輕輕搖頭,畢竟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嘛,看不懂門道,不怪他。
白敬澤攥碎手中酒杯後猛然起身,“小子一向有話直說,”白敬澤看了眼洪躍,藉著酒勁朗聲喊道:“來此,只為想要秦老哥交出總鏢頭之位,以免傷了大家和氣,讓曲當家的難堪。”
秦誠一看這小子和心懷不軌的洪躍沆瀣一氣就來氣,輕哼一聲,不過當著師妹的面也不好多說什麼,淡淡說道:“老夫在三江城也算小有薄名,之所以小友如此挑釁,”秦誠同樣看了眼洪躍,“只怪自己心腸太軟,拳頭沒有落在實處罷了。”
雙方已經走至外門練武場,東堂漢子都揣著酒碗出來看熱鬧,施一給眾人一一滿上後,自稱不勝酒力,告罪一聲,回去休息了。
出門後揀選小路一路急掠,沿西門出得城去。
一處古樹下,書生輕輕跺腳,地下顯現出一道暗室,走出四個人來。
甕聲甕氣的高壯漢子,叫他一聲當家的。
畢東和左統領頓時恍然,畢恭畢敬,口稱聖公,只是聖公為何變成了書生模樣,不敢想,更不敢問。
那個擂臺下起鬨的邋遢潑皮,最沒正行,笑笑沒說話。
施一問道:“方才天上的動靜,可有察覺到端倪?”
眾人均是搖頭,唯獨那潑皮淡淡說道,“離得太遠聽不真切,但是那音線像是在咱山頭擺攤算命好幾年的那位老先生。”
施一嘆氣回道:“不出意外的話,便是此人了。”
潑皮問道:“那你聽到了什麼?”
施一看了一眼畢東。高壯漢子便引著他和左統領下去了。
待得沒了腳步聲,施一一屁股坐在地上,又順勢平躺,仰望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