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鳴不禁看了一下忘憂的腳踝,忘憂順著黃鳴視線,嗔怒地瞪了他一眼。黃鳴便不再看了。
不擅長近戰搏殺的煉氣士?你騙鬼呢?
秦誠瞧了瞧天,自西向東的雨雲綿綿,看來一場足足下滿半日的秋雨是跑不掉的了,就在盤算落腳點避雨時,靠近一處小溪的廊橋處,隱隱約約顯現出兩個人影,身形都頗為高大。
馬上的秦誠立即高舉右手比劃了個急停手勢,鏢手們自然沒有總鏢頭的眼力勁,可還是停下鏢車走上前來。
兩人已如閒庭散步般過了廊橋,秦誠定睛一看,倒吸一口涼氣。
來者二人,一人在多年前有過一面之緣,是那位在三江許家道場連勝四局的花臂謝荇,當時此人便有四竅的修為,絕對不是自己可以力敵的對手,至於另一位,更加扎眼,竟是穿著一身金元山弟子服飾,還要高過那謝荇半頭。
既然對方沒有掩飾身份,那未必就是有那歪心思的,待得二人入了五十步範圍後,秦誠沒有託大,翻身下馬後抱拳朗聲道:“見過謝宗師及這位金遠山的朋友,來者是客,兩位,天涼夜難熬,可願駐足飲兩杯薄酒驅寒?”
謝荇揹著手,臉上無悲無喜,沒有言語。倒是向經向隊裡兆紫仰了仰頭,侃侃而談:“走鏢不易,不怕賊打劫,就怕賊惦記,這位鏢頭,下輩子改個行當,就別走鏢了罷?”
“且慢,”秦誠暗運氣勢,負手向身後之人打手勢,之後鎮定地說道:“在下秦誠,乃是三江盧子樓地界秦家子弟,家中兄長曾在許家與謝宗師當年有過拳法切磋之誼。”見謝荇不為所動,繼續對那金元山弟子喊道:“家裡老祖秦戊,與金元山劉況大師是至交好友。”
向經繼續緩緩上前,已是三十步距離,笑著說道:“劉況一個二百多歲的廢物銜脈,與我家師當鄰居已有百年,也沒見他為我金元立過寸功,峰下弟子,一個個的更是不成氣候,待我跨入銜脈或溶血,定要他老劉頭換個山頭,家師不樂意做的,我來做便是,秦老哥,閒話聊完,這就送你上路?”
秦誠不再廢話,而是厲聲喊道:“賊人劫鏢,護好紅貨,不要力敵!”
老江更是手心攥出汗水,緊緊盯住閒適如隔岸觀火的宗紫,白敬澤興奮不已,金刀丟給身旁宗紫,低聲說道:“一會要是拼命起來,我未必顧得上你,真要打不過,我給你們墊後,你帶著老江先走!”
兆紫笑著點了點頭,“少爺,別的我不敢說,小的一定保你不死。”
白敬澤笑罵道:“就你貧,和老江一會打不過的時候記得跑快點,聽到沒有?”
兆紫看了眼那看自己如防賊似的老江,依然耐心說道“知道啦知道啦。”
秦誠率先發難,蓄拳至腰腹後邁出一大步,直擊向經腦門,而那向經,更是不躲不避接了這一拳,向經後移一大步後,笑著說道:“有點力道,再來再來!”已攀至氣勢巔峰的秦誠也沒有停手的意思,再次擊中向經腦門同一處。
這一次打得向經直飛出去,摔倒在謝荇腳下,謝荇嘆了口氣,冷冷看著向經,輕聲問道:“向兄要示弱到何時?”
在秦誠看來,本該倒地不起的向經一屁股坐了起來,拍去身上泥土,怒斥這不出工出力的謝荇道:“僱主就在這裡,不悽慘一些,如何向他坐地起價,就地還錢?我現如今頭昏腦漲怕是不成了,不如謝兄來?”
謝荇也沒跟他廢話,掠向秦誠而已,就在此時,作為此行重中之重的白敬澤躥上前來,跳得老高,兩隻肉掌直拍謝荇,而身後一名手勁不俗的鏢手射出一箭,後發先至,直擊謝荇咽喉。
謝荇冷哼一聲,就要肉掌接下此箭,再炮製這小子,而身後那兆紫竟是大吼一聲:“休要傷我少主!”作勢便要向那謝荇撲去,謝荇在躲過白敬澤的一擊後便一腳向兆紫踢去,兆紫便落了個金刀落地人橫飛的下場,只是在被踢走的那刻與謝荇輕聲言語了一聲。
“這人我要活的。”
不遠處,高源眾人瞧了個真切,高窗戰戰兢兢問道:“倒地那個,可是金元山的那位?”
高源苦笑道:“打起來話多,又愛勸人投胎,不是他還有誰?”
“那還打個屁啊,趁著他們沒看到,咱走吧!”高窗拔腿便要走,身旁許臾一臉不屑,與忘憂對視一眼後,卻也起了退走的念頭。
就在此時,黃鳴抽出一箭射向那裝死般平躺在地上的向經,此箭去勢極快,有破空之聲,向經頓覺頭皮發麻,哪還敢怠慢,雙足一蹬平移出丈許,這才堪堪躲過那兩寸沒入山石中的一箭。
“是誰!”向經怒吼道。
高窗又氣又急,平推了一下那不曉得利害的黃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