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於五又說,讓他自己去走鏢畢竟不放心,可以讓老江和幾位幫閒一起去。
白敬澤看著並未佩戴任何麵皮的那張臉,有些悵然。
好歹你於五攔我一攔嘛。不過想歸想,還是躬身說道:“謝過老嬤嬤。”
於五走過去摸著白敬澤那覆有面皮的臉頰說道:“敬澤,你也大了,白家許多事將來都會交到你手中,路途上多長個心眼,真要道上遇上些變故,不要逞強,活著要緊。”
“嬤嬤!”白敬澤撥開於五的那隻手,“別給我弄掉了。”
於五笑著說道:“去吧。”
隔天下午,在曲家漪關上門來清點完此行貨物後,點了點頭,做師兄的秦誠便翻身上馬一揚手,自有那良莠不齊的鏢子將貨物搬上馬車,忙前忙後。洪躍也沒閒著,與“黃鳴”和他帶來的幾名好手痛飲,之後與“黃鳴”兄弟擠眉弄眼,雙方盡在不言中。
各憑本事追求曲家漪,已是二人心照不宣的秘密。“宗紫”在整頓完白敬澤馬車後,一路小跑到老江面前,“老爺,都安排好了,劍留給小姐防身,此次少爺的傍身物件,是那用趁手的金刀。”
老江點了點頭,“馬就不用給我備了,等到了芝麻城如果腳力不濟再說。”
宗紫一溜煙去了,很快便與那些個鏢子打成一片。
可老江已是汗流浹背,因為他已在於五那邊知曉,此人便是五年前一人挑了整個曲家的那個放題宗的魔頭,不騎馬,只是為了在少爺身邊應對這宗紫的突然發難,給少爺爭取一個死中求活的機會。
暮秋的陽光不太刺眼,老江望著那撒好水的除塵街道,苦笑一聲,提起酒壺灌了一口。
我江大爺,估計是回不來了吧?
金元山,曬背峰上,一名男子收到了兆紫的信箋。簡略讀完,男子輕哼一聲,盤坐的身形驟然起身,儼然是位身高七尺的巨漢。
男子因為曾經下山殺了不該殺的人,所以出山規矩重重,不過只要尋到潼玉師叔的關門弟子荀啟蒙,找個由頭便能下山。
巧得很,這位小師弟,正在為家師不讓他此次去內澤試煉而發脾氣呢。
“旬師弟,何事如此不快?”巨漢向荀啟蒙走來。
荀啟蒙平時就怕這位臉上有疤的師兄,趕緊收斂神色,恭敬行禮道,“見過向師兄,師兄最近在曬背峰上打坐,瓶頸可否有所鬆動?”
向姓男子咧嘴一笑,便曉得該如何下山了,“師弟你是曉得師兄走的是外家修士一途,講求的是武道練氣雙並進,可好巧不巧卡在了雙四竅的瓶頸,任何一處開了新竅,都會成為你我去內澤尋覓機遇的一大助力,所以師兄想下山轉轉,短則三日,多則五天便回來,師弟可否引我去往山門處,行個方便?”
荀啟蒙只覺肩頭一沉,是那向經的一隻大手按在了自己肩頭,倒沒多用力,滋味卻也不好受,看似親近,實為威脅啊,可他荀啟蒙內澤之行還要仰仗此人,便強顏歡笑道:“這有何難,師兄現在就可以跟我下山。”
向經收回手掌,笑著說道:“邊走邊說。”
二人所到之處,只要是開竅期弟子,都過來獻殷勤,即便遇上兩位銜脈期的前輩,看向二人,也都笑臉相迎。
快到山門處時,向經才向荀啟蒙說道:“師弟莫要覺得此次去不成是壞事,師尊前些日子找我談心,說內澤有變,現在這批去往內澤,變故極多。”
荀啟蒙正待言語,向經打斷了他的說詞,“師弟留步,待我山下逛遊幾天,再回來找師弟促膝長談。”
“恭送師兄。”
向經笑著去了,直到下了山,杵在原地的荀啟蒙才啐了一口。
黃鳴重新帶好劉韻麵皮,攜麻繩,背獨中及箭囊,腰帶別好子母飛刀,掠向蓉城北。
蓉城白家之事,不知不覺,已是自家事,況且他白旻宇,有話要問放題宗兆家人。
可就在剛剛邁出城門之際,迎面走來了一位笑盈盈的故人,故人美姿容,身材修長,開口便道:“黃兄弟,兩三年不見,挎弓背箭,風采依舊。”
黃鳴心頭一喜,駐足抱拳道:“貴友兄別來無恙,家中親人於五,在荊坡外多虧兄長出手相助。”
王貴友抖了抖還疼著的手臂,笑著說道:“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