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交了一兩銀子的嗎?老歸你怎麼聽的?徒兒你給評評理,我是那種不給錢的角兒嗎?”這下輪到許密氣勢凌人,石桌拍的震天響了。
酒都喝完了,那就得說正事了,既然提及所謂正事兒,自然不能在祖山說。
三人共乘一隻雲盤向鍾雀樓飛去,雲盤有些不堪重負,尤其是許密一驚一乍,害得歸逢臻不能專心駕馭,不過好歹是到了。
掩上樓門後,三人在中間高聳區域席地而坐,簡單聊了聊董錦的事情,能說的,也就是董錦現如今應該已是破禁入了澤,還有打殺了一名溶血境野修,有些意外收穫。
黃鳴既替董錦師兄高興,又提他擔憂。
許密展開包裹,拿出了一樣“寶貝”。
“好徒兒,瞧瞧,這是我從打殺的那名溶血境武者身上扒下來的皮衫,內澤產出的好貨色,雖然燒的不成模樣,一樣好過你穿的這件內門弟子的服飾,套在裡面吧。”
黃鳴苦笑道:“小師傅,我有一件荊坡產出的藤甲,應該不亞於你這件,還是您老人家留著自己穿吧?”
黃鳴其實對從死人身上扒東西一事還是比較牴觸的,而且這灰色皮囊焦臭無比,真的是被燒糊了。這使得黃鳴不禁對許密的功法頗為好奇,難道自己這深藏不露的小師傅,還是位馭火的高手?
不曾想歸逢臻先揭了許密老底,“許密與人搏之,全憑一雙肉掌和那精湛的偷襲技巧,什麼時候有那修士手段了?難道這皮襖是從荊坡給黃鳴買的?”
這事涉及董錦,許密便沒有再與二人掰扯下去,轉而問道:“這些天你都是穿著荊甲吃老歸的腿法的?”
歸逢臻和黃鳴互看了一眼,歸逢臻率先開口,搖頭說道:“黃鳴這些時日並未著內甲,穿了的話我不會不知曉的。”
“修煉第一天大師傅便問我能不能吃苦,我若穿著內甲吃大師傅賞下的苦頭,豈不是白吃了?”黃鳴也學著歸逢臻那般搖頭道,引得歸逢臻也不禁一笑。
“很好,那既然苦頭吃足,又折了左腿,我給你的那兩粒藥丸,可有服下?”許密想起此事,趕緊提及。
“正待向小師傅交代此事,”黃鳴臉轉向許密,恭謹行了一禮,“憑藉小師傅的靈丹妙藥,弟子心竅已開,實乃僥倖至極。”
許密又驚又喜,一把抓向黃鳴胸口,被黃鳴輕巧躲開。
“哈哈,害羞什麼,我原本想著等你挨不住老歸哥的拳腳時先服用一粒,等我歸來後打磨個一年半載再服用下一粒,或有三成把握助你開得心竅,不曾想你個開有蜃竅的稀罕修士,竟也是個不世出的習武奇才?”
歸逢臻也嘖嘖稱奇,以當初這小子和自己互換一腳的那股子氣勢,確實不太像個只是懷有一竅的武者,還是說這小子底子打得太好,有過高人指點?
輕咳一聲後,歸逢臻開口說道:“黃鳴,你修養的這幾日裡,房華親自去草跡亭尋過我,兩件事,一是你也到記處有些時日了,房華想讓你粗略掌握以下記處的運轉,雖然你去記處的時日最短,可限於內門身份,是當之無愧記處銜脈期以下的大弟子了,所以後每旬你起碼要抽出三天時間留在記處。至於第二件事,”歸逢臻看了眼許密,然後緩緩說道:“卓拙要見你,這次不是透過李吉格代為週轉,而是他本人想讓你去一趟食肉林,這幾天他哪兒都不去,就在主閣內等你。”
黃鳴點了點頭。
至此,基本上該聊的也聊差不多了,許密拍著黃鳴腦袋說道,“徒兒,你傷剛好,這些天就現在記處跟薛頤學點東西,我和你大師傅合計好了,今後再來修習拳腳,大師傅會以六竅左右斤兩的氣勢踢擊與你,不再與你言語會踢在哪兒,不過你也不必擔心,在挨踢之前,小師傅我會教你如何躲避和受身,以後也不必有次數限制了,打到你爬不起來為止,你看如何?”
還未等黃鳴回話,許密便自問自答道:“就這麼說定了。”
翌日,黃鳴便再次去往了闊別近三個月的食肉林,路上偶有遇到些見過的食肉林弟子,均與黃鳴打了招呼。
主閣內,卓拙挽著褲腿斜坐在窗前,周圍一堆東倒西歪的酒壺,那些立著的,便是滿著的,只是不多了。
“弟子黃鳴,見過卓師叔。”黃鳴踏入主閣,頓時覺得酒氣瀰漫,輕嗅之下,好傢伙,竟全是那小腳娘子酒的味道。
“能飲兩壺嗎?”卓拙給黃鳴丟了一葫蘆再熟悉不過的酒水,黃鳴拔開酒塞,邊走邊飲。
“長話短說,薛頤前幾天來過,覺得你跟著歸老學些拳腳有些不妥,說是既然董錦沒了下落,符籙一途就算你斷了前程,我想了兩天,還是想問問你的意思。當然了,我對歸老還是敬重的。”卓拙躍下窗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倚在牆根,與第一次見那會兒的精氣神完全不符。
黃鳴想了想,放下酒壺抱拳回到:“回卓師叔,弟子暫時沒有想要來食肉林的想法,再說師叔已有黃師兄傳承衣缽,弟子魯鈍,也不差我一個了。”
“還有年許時日便是內門弟子的初試階段,你那日取巧贏了黃橙,並非你真的打得過他,你可知曉?”
“弟子亦知僥倖至極,後來覆盤,也覺得是黃橙師兄手下留情了。”
“黃鳴,我知曉你也是個聰明人,聰明內斂,這點像我,這次初試,名次靠後的五十名內門弟子將會淪為外門弟子,外門弟子裡選拔出的五十名優秀弟子將會遞補這五十個名額,你這氣體各有一枚單竅的及格線弟子,就這麼有把握保住內門弟子的供奉及待遇?我看未必。來我食肉林修習武技,我包你內門弟子名額無虞。”
“不勞卓師叔費心,弟子魯鈍,覺得跟著歸老修習武技沒什麼不好的。”黃鳴抱拳,轉身便要離開主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