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不再猶豫,跳下樹去與之相認,寒蕎一見是黃鳴便停住了身形,羞地臉上通紅,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
黃鳴見寒蕎的髮色在轉瞬間由藍及黑,恢復原狀,若有所思,卻還是對寒蕎說道:“恭喜師妹晉級,你我一同步入班列堂如何?”
“黃大哥,我是僥倖才透過試煉,大哥你走得匆忙,小女子還未曾向大哥道賀的。”寒蕎下意識福了一福,臉一直低著不敢瞧黃鳴,黃鳴這才看了看自己上身並無一絲一線,才意識到男女有別,尷尬的咳了一聲。
此後二人並無言語,黃鳴在前面走著,寒蕎便在後面遠遠吊著,除了林間蟲蛙鳴叫,就只剩腳下偶爾踩斷枯枝的聲響了,黃鳴倒不擔心寒蕎向自己發難,只是自己身後跟著一名挺好看的姐姐算哪門子事兒嘛,好在班列堂近在眼前。
大門未開,門前已站有兩名熟人了。
橘四和陸秉灣,皆來自符號山方向。
橘四看到黃鳴先是一愣,再看身後還有個小跟屁蟲,就不再看向黃鳴方向了。
倒是那陸秉灣,先前就與橘四保持了一定的距離,見橘四並無出手的打算,準備上前套套近乎,就在這時候,突然出現的黃鳴讓陸秉灣吃驚不小,敢情偷走自家太青令的小毛賊,還是個有些手腕的角兒?
寒蕎見到橘四並無意外,能讓墨荷在意的女子,過個符號山,又有什麼難的?倒是那高瘦男子,看向自己的眼神怪怪的,莫非也是個識得自家姐姐的?
只有黃鳴出口言語:“陸公子,你我在此相會,想必已然湊齊六分,實在可喜可賀。”
陸秉灣看著對自己嬉皮笑臉的黃鳴,心中暗暗冷哼,面上卻也不再像白天那般不恭,笑臉拱手,“黃師哥實力不容小覷,以後同為內門弟子,還望老哥多多提攜。”
黃鳴搖了搖頭,一板一眼地說道:“陸兄這麼說就不對了,達者為先,你來此早先於在下和寒蕎,看上去你更為年長,怎可呼我為兄?”
“那黃兄今年貴庚?”
“明年及冠。”
“黃老弟,為兄痴長兩歲,慚愧慚愧。”
橘四和寒蕎聽到黃鳴年齡,均是心中一愣,沒想到竟與自己同歲,只是看上去,更像是再大上幾歲的樣子。
四人也就不再言語,黃鳴率先看向一處山路,有些意外。
隨後向那黑影投去目光的,是寒蕎,然後是橘四,直到林中人現身,陸秉灣才注意到東劍閣方向走出來一人。
渾身血跡,卻都不是自己的。正是徐諾。
不僅斬獲了六枚青牌,甚至還奪取了兩枚紅牌,並手握東劍閣機緣。
星閣劍譜的殘篇。
四人瞧著這名渾身浴血的弟子,竟是無一人上前搭訕,反倒是徐諾眼神平靜,向四人率先抱拳。
子時一到,班列堂走出兩名童子模樣的孩子,讓他們五人出示完所獲玉牌後,便向五人笑著要晉升內門的賞錢,只是五人的身外之物都已上繳,被徐諾視若敲門磚的劍譜更不能交給他們,兩名童子也不生氣,笑稱可以先賒著,反正以後會常見的。
隨後兩名童子引著五人進了大殿,燈火通明的大殿裡有一尊七丈有餘的銅像直通三層樓,銅鑄的金身外披掛太青傳統青衫,眼中不怒自威,一手掐指一手握劍,正是太青的開山祖師惠譽真人。真人像下稀稀拉拉擺著幾十張椅子,大多數都空著,坐上有人的,也就十來把,有一名著黑服的狐狸面具男子正端坐在大殿主位,身旁十餘人列席的,都開始在五人身上不停打量。
五人按照童子的引領入座,橘四由於是半個孃家人,識得黑袍跟腳,其餘四人對那狐面男子,只是知道修為很高,別的就沒有了。
落座後,依然未有一人開口言語,過了半晌,門口又稀拉拉走進來六七個人,都只是瞧著五人,指指點點,依舊無人發聲,五人均知前面椅子上的高人前輩都在心聲言語,卻不曉得表面神色淡然的這群人早已吵成了一鍋粥。
唯有一名叫鯛九籌的老者神色最為焦急,傳音給其他幾人道:“橘梔老弟的閨女,和我自家閨女有何區別?別的四人由著你們挑,嘿嘿,別的不提,這小姑娘可是我打小看著長大的,平素見面都是要喊鯛大伯的,是吧?”說完還不忘傳音給橘四:“四姑娘你倒是說句話啊!”
橘四並未打算搭理這個打小就愛揪自己小辮的混不吝老頭。
“去去去!你們愛挑誰挑誰,李副山主說了,今年不同往年抓鬮優選,拿到機緣的門生是可以有優選權的,哪輪得到你們聒噪,不過寒師姐與我同屆,她妹妹若要拜在我那堂口,我倒是有一套水法相傳,你們比得了嗎?”
“書籍”掌鋪蘇雨娘白了這位勉強算得上百歲銜脈的師弟一眼,“我家老李說了,此次三路試煉之地,食肉林,符號山及東劍閣,都有優先擇取權,五去其三,你們還是省省吧。”
門前傳來了石榴的聲音:“鯛九籌,你們幾個愛怎麼爭怎麼爭,只是這次若有眼竅門生,哪怕沒有在五人之列,也要給我們符號山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