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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越來越熱鬧了。”
某處山腰上,有人忽然輕笑道。
“這幫小傢伙,比咱們當年還能折騰。”
另一人聽聞不禁微諷道:“你還有臉提?當年是誰嘴饞偷著上山打兔子,結果攏火時把半座山都給點著了,害得宮師叔被罰關禁閉三月?”
糗事被揭開,那人頓時怒不可遏地吼道:“你…你,你休得胡言!失火之事不假,可那半座山豈是我點著的,明明是當日天降驚雷恰巧劈中山巔林木所致!”
“可不是嘛,就因為那一檔子事,咱們的護山大陣便再沒關閉過。往年倒不覺四季之變有何新鮮,可這芳春一看多少年,倒也膩味了。”
一襲藕色道服的女子亭亭而立,神情有些無奈。
卻是那仙緲峰執事柳沁妍。
先前說話之人,一個是重均一脈執事厲佢,是個肌肉盤結,虯髯虎目的光頭漢子。
另一出言調侃的便是那三垣一脈執事賀道羊,其模樣清癯眼含靈光,半尺黑鬚飄飄起舞,極像個長生不老仙。且此人的道行也是四人中最深的,便是無外力相助,兩年內也會自然神隱。
柳沁妍看向身邊一副悶悶不樂樣子的毓之瑤,說道:“小瑤,你怎麼了?莫不是擔心你那些弟子?幾個孩子小打小鬧爭風吃醋罷了,誰還沒經歷過呀。來,別愁眉不展的,給姐姐樂一個!”
毓之瑤勉強牽動起嘴角,可依舊笑不起來。見柳沁妍這副沒心沒肺的樣子,索性給了她個大白眼。心想若是知道那孩子恐怖到讓人膽寒的背景,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賀道羊輕撫長鬚沉吟片刻,說道:“那個孩子真沒問題?”
三人都知他指的是誰,問的是什麼,可唯有毓之瑤知曉其中的具體緣故。
毓之瑤面對三人疑問的眼神,乾脆利索的回了句,“我說的不算。”
言外之意便是這一切都是上面決定的。
況且,設若玄竹收小書來入門,那麼以輩分來說,小書來已是跟她等平輩了,她又如何管得了人家。
話到此處,再無需多言,修煉到闢魂境的人沒有誰是傻子,轉念便推測到了什麼。
……
……
人類確是個捉摸不透的種族,不要臉的總會受人鄙夷,而太過要臉的則會讓人覺得虛偽。面對這樣極端的局面,金寶從來不以為然。“猛獸總是獨行,牛羊才會成群結隊。”他很喜歡這句話,同時也將此作為衡量自己心境的標準,試問虎豹之流豈會在意家畜地喋喋不休?
可這種立場就在今日,在他與小書來之間卻是換了個,這不禁讓他生出一種患得患失的錯覺,恨不得立刻逃離此地,逃離這個讓他嚐到挫敗感的地方。
可在隨後的不斷糾結中,他猛然悟透了一個道理:“也許離群索居者不盡然是猛獸,倘若……”
“是神靈呢?”
想到此處,想到小書來身上那層層神秘面紗,金寶瞬間平衡了,頗覺此理居至,那顆火熱的心便又被撩動起來,他一向自認為看人很準,堅信這次也照不例外。
“那小子絕不如表面那般是個簡單的凡種!”這個多少有些安慰的念頭一經冒芽,便開始在他心中瘋狂的生長。
想一想,神靈的面紗若由野獸來揭開,那該是何等不朽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