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府邸，我先把王府的大夫叫來，詢問了他的診斷。”
“又把跟我一起長大的親信小多子叫來，讓他從外面找個大夫來。”
“我在想，有時候書上說，民間有高人；有時候書上說，皇家的醫生最厲害……到底小多子找來的大夫會是什麼樣子呢？”
姜雲姝仔細聽著，笑了一聲：“我還以為你腦袋摔出病來了！”
“是那個外來的大夫把你給驚醒了？”
“沒錯，那個大夫得知我是大皇子後，直接對我破口大罵，說寧可死也絕不給未來的昏君看病！”姜雲琥滿臉苦澀，“我怎麼也沒有想到，從街上隨便請來一位出診的大夫，竟有這樣的回答。”
“我和他對罵了好一會兒……”
“噗！”姜雲姝笑著趴在馬上，“你這個堂堂大皇子，和他對罵了？”
“他罵的好難聽，我當然要和他對罵，不能讓他佔便宜。”姜雲琥解釋道，“對罵了好一會兒，我看出來他不是壞人了，他也大概看出來，我不是那種壞人。”
“我很誠懇地問他，為什麼罵我，罵父皇，罵齊國皇室……他就說了我們家如何傷天害理、驕奢淫逸，加增田稅，百姓活不下去的事情。”
“我問他，加增田稅明明是朝廷做的，皇家甚至不知情，為什麼要算給皇家，他也很驚訝，朝廷不就是你們家的嗎？”
“那時候，我才知道，我們家已經不算是皇家，田家才是真正把持朝廷的皇家，而我們只是明面上的幾個靶子，全天下老百姓都把我們當做仇人。”
說到這裡，仰頭示意前面破馬車的胖財主：“然而，即便田家加了這麼多稅，各地的財主土豪，依舊沒有繳納一點稅。”
“百姓的貧苦，可想而知……”
這些話，越說越沉重，姜雲琥不忍再說。
姜雲姝也沒有再說。
這個已經汙糟破爛的齊國，就算是陰謀篡權的田家不在了，他們也很難收拾爛攤子……
馬車緩緩行駛，到了幽燕城城門口，兩列士兵面無表情把守。
除此之外，還有幾個田氏商鋪的人在周圍遊蕩，打量著過往行人。
見到破敗的馬車後，士兵們先是一擁而上，搜尋馬車內。
隨後田氏商鋪的人又上前端詳一邊馬車內部的構造，又把馬車下面也搜尋一邊，最後看了看兩個灰頭土臉，氣度猥瑣的家丁護衛，呵斥兩句。
胖財主嚇得都快哭出來了：“官爺，官爺……”
“哈哈哈哈，滾吧！”
“進城吧！”
士兵們和田氏商鋪的人揮手，讓他們進城。
籲——
終於，進幽燕城了。
再往北，便是群妖橫行，混亂無比的燕國。
姜雲琥與姜雲姝對視一樣，終於感到有了點可以隨時退走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