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義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
離開大廳後,杜明義繞道一處花園,他看著花園中的臺子,那裡有一口水井,不過被石頭死死封住。
種種回憶浮上心頭。
“明義,你別把事情說出去,不然我們就說是你乾的。”
記憶中,那四道身影向他壓來。
“現在去喊人,沒準還來得及。文遠,是你把他推了下去的……”
幼年的杜明義想爭辯什麼。
“閉嘴,杜明義,你以為你是什麼?他現在已經不動彈了,分明是死掉了。
把大人喊來我們倒是沒什麼事,你就慘了!
不想完蛋就給我閉嘴。”
那四道身影向水井裡砸石頭,企圖把浮在水上的小小軀體砸沉,卻發現怎麼也沉不下去。
最後他們搬來一塊巨石,想直接封住井口。
“明義,你來搭把手。”
杜明義內心惶恐,但還是鬼迷心竅地搬動巨石。
那井口被永遠堵住,什麼東西都爬不出來。
但事到如今,一想到那件事,杜明義的手還在痙攣似得顫抖。
原本這件事不久就會淡忘,結果後面他們懂事了些。
杜文遠開始到處吹噓:“我在小時候就殺過人。”
他對每個夥伴都這麼說,享受著他們面露驚悚的表情。
杜明義則因為這件事常常徹夜難眠。
落水的玩伴在掙扎呼救,回應他的卻只有一塊大石頭。
後來這件事敗露,那時候杜明義已經去峭雲宗拜入山門。
他永遠忘不了,他思鄉如狂,回到珈藍城卻被人戳著脊樑指指點點。
全部的罪責歸咎在他頭上,他得知後連夜離開了珈藍城,然後一度迷失在大漠中,飢餓難耐,生死恍惚。
得救後,一過就是數年,他成為峭雲宗驚才豔豔的天才弟子。
這時候珈藍城才記起來他也姓杜,他“榮歸故里”,過往的事“隻字不提”。
但他忘不了,忘不了自己作為幫兇的事實,忘不了玩伴的死,忘不了人們的嘴臉。
這些事堵在他心裡,如今雷火之劫將臨,這些心事會變為心魔。
若不破除,他的道途可能就要止於雷火之劫。
所以他回來了。
這一次別再說什麼時過境遷,我們來秋後算賬。
另一邊,林琅趴在二樓的窗邊看著外面。
“一個、兩個、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