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歲月難存,自打坐之中起身,看著窗外陽光正好,天氣晴朗,知道是一個好耕種的季節到了。
張玄走出房門之外,看著身體表面都已經敷著一層黑灰的嬴曉,計算了一下時間,原來已經是最後一天了。
之前動用大法力取來九天之水,利用五行輪轉,藉助天地之勢蘊養地脈,如今已然經歷了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三個階段。
此時嬴曉手腳之上的碗中,一條條地脈已然具備了龍形,不過因為新生,火氣仍重,故而顯得異常狂暴,可不敢隨便放入大地之中,不然時常來個地龍翻身,那可就不好弄了,畢竟這次調節地脈之事,也算是上次阻止征戰還的因果,還是儘量弄得好一點。爭取用最短時間,將地脈靈機儘量完善。
走過嬴曉身旁,張玄伸手一點,原本附著在嬴曉身上的黑灰當即化作碎石片散落下來。
“怎麼樣,剛覺如何?”
嬴曉慢慢活動了嘴巴,但又擔心頭頂之碗掉下,故而只能小聲道:“很累,但卻不敢休息,感覺肩膀之上好似比擔了五座大山都重,都快壓得我喘不過氣來了。”
“知道就好,這天下做任何一件事情都是需要付出相應代價的。你既然想修復地脈,那就得自己出力,至於指望我,那絕對是沒有指望的。做人吶,終究還是隻能靠自己。”將衣袖一擋,掀起一陣微風,將地上碎石塊掃向了一旁山澗之中。
石塊本是火中土,一遇到水源,當即發生變化,成為了一顆顆豆子大小的五金碎屑,隨著溪流往下而去。至於那些無法溶解的石塊,則是在雨水的沖刷下成為了河底淤泥黃沙。
“我也沒想著靠你。”嬴曉直接開口反駁。
“呵呵,行吧,既然你如此說,那就在你。記住,待會月亮升起之時,將碗中之水倒入院落之中的五口黃土甕缸之中,不得有半點灑落,不然可別怪我不提醒,反正灑掉一點就是放跑一片地脈,你自己算算有多少地方需要地脈,看看那能不能夠你損失的。
對了,自明天開始,每天必須挑滿五缸水,至於地點你已經知道,不過切記,必須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走來,如此方能匯聚大地之靈性,不然就算挑來也無濟於事。”
說完,張玄雙手背於身後,朝著山下村落之中走去。
而嬴曉見到張玄離開,心中頓時慌了起來,這幾天來,他一直維持現在的這個狀態,手腳早就麻木不知感覺,要不是信念在那,早就跌倒在地了,又怎麼可能不灑一滴就將碗中之水倒入距離直接十丈有餘的甕缸之中。這不是在為難自己嗎?更別說還要百里一趟的腳踏實地行走,那樣估計就是一天時光全耗在路上,現在的自己絕是對難辦到的啊!
“上仙,能不能減少一點,我怕我做不完啊!”
“做不做在你,現在你就是砸了那碗我也不介意,記住這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要是連這點擔當都沒有,還能指望你做些什麼。”
聲音自遠處傳來,直入耳中,使得嬴曉臉上露出一點羞愧,是啊,事情是自己的,連這點都做不好,要是日後執掌天下,豈不是要亂套,那件事可比現在的這些難得太多。嗯!加油,相信自己一定能行。
隨著心中一個肯定,嬴曉臉上又露出一絲憧憬,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美好之事。
與此同時,張玄來到了村落之中,先是遠遠的看了一眼在院落之中被包紮得似木乃伊一樣的嬴暮秋和一旁悉心照料的夏清雅,知道應該還是沒事了。
話說回來,自己這位師兄也是夠命大的,不然那晚估計早就涼了。現在嬴暮秋完全就是一個正常的七八十歲老頭,那晚連續受到那麼多傷害,先反殺猿猴精導致自己筋骨錯位,後又被元郎抓住到處跑,要知道元郎不過是幾歲的孩子,身高不足三尺,拽著幾乎身形是自己兩倍的大人逃跑,速度又快,受點傷絕對是不可避免的。
現在才幾天,就已然能曬太陽,體質在同齡人之中已算絕佳了。
順著道路又走了一段時間,張玄來到一棵榕樹之下,看了看在樹上眯眯眼半睡半醒,似貓咪的虎妖,也就不再多管,反正也不是傳授什麼大法秘術,有什麼是不能見人的。
過了一會兒,自屋舍之間的巷道之中鑽出一個小孩,正是元郎,與嬴暮秋比起來,這小傢伙恢復速度就很快了,當然也沒怎麼受傷。
“大叔,你叫我來做甚!是不是看上我了,想收我為徒。事先說好啊,我可不做小弟子,我要做大師兄,聽嘉玉他們說,大師兄才是最威風的,方才能匹配我的天資。”元郎幾個小碎步就竄到了張玄旁邊,幾乎是眨眼功夫就上到了樹上,正好與張玄視線平齊,不差分毫。
“不幹什麼,如果你認為是看中你的資質和天賦就要收你為徒,那就想多了,你這種的天資,在外面一抓一大把,一抓一麻袋,就算是比你更好的來求我,我也不收的。”張玄一把拽住小孩子衣領,將其從樹上拉下來拎在手中,又抱住了小老虎,好似一手架著一件玩具一樣。
“放我下來,我不要面子的啊!放開...”任憑元郎如何呼叫打鬧,張玄也是不管不問,直接朝著山上走去,而沿途之中,不是沒人見到此景,但倶是滿臉羨慕,一臉欣喜,畢竟元郎被仙人收徒這是好事。再說孩子嘛!耍耍小脾氣很正常,這已經算是很溫和的了。
甚至趙大已經開始在籌備束脩和乘壺酒準備去送拜師禮了。
走到山腰位置,此時元郎已經是面紅耳赤,想他作為村中的孩子王,哪裡享受過這種待遇,尤其是今天自己的窘樣還被村中孩子看見了,叫自己今後如何再當老大。
“怎麼,很生氣?”
“哼!”元郎不理張玄,頭扭到一邊,嘴角高高翹起,顯然一副我生氣了的樣子。
張玄見此一幕,將人放了下來,這才笑著說道:“今天這事算是我教你的第一件事,永遠不要將自己的面子看得多重,面子是別人給的,裡子才是自己的。為了一點面子問題,你就要爭個生死強弱,尤其是你還是弱的一方,裡子撐不起面子,就別給我裝什麼大尾巴狼!否則以後出去是怎麼被人陰死的都不知道。”
聽到這話,元郎也便非真正不曉事理之人,雖然年幼,但是其聰明智慧還是不低,知道張玄這話有點道理,但感覺還是有點不對。於是反問道:“那要是有人羞辱你呢?難道也不要面子?”
“我!”張玄見元郎有點領悟了,當即說道:“我與你不同,如果對方實力還行,就是一巴掌的事,如果對方是凡人之流,那就讓他罵唄,反正罵兩句我又不會少點東西。”
“那你還不是會生氣,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讓我來做,一大把年紀了好不知羞。”元郎做了一個鬼臉,小手比在臉前,好似在扇什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