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東文和趙敢的性格不同,但也是泰山崩於前也不動神色的主兒,之前的那次珠寶店搶劫事件中楞是沒皺過一次眉頭。上前拍了拍趙敢的肩膀說:“既然是兄弟,那我也不會和你說那些婆婆媽媽的廢話,但我還是想說一句,你趙敢是我楊東文一輩子都永不背棄的兄弟!”
但就在這個時候,本來已經關好的門突然開了,一個眼神中透著滄桑和陰霾的三十多歲的男人大步走進。所有人便都齊齊的看向了他,那幾百號小弟的眼神更是尊敬無比。
趙敢的拳頭緊了緊,看樣子,是正主回來了。
那男人面向眾小弟怒聲道:“都給我散了!看看你們這樣子像什麼話!我還要不要做生意了,客人都被嚇跑了怎麼辦!”
聽到這話,所有小弟像老鷹面前的小雞一般軟了,沒人敢有什麼異議,紛紛四下散去然後消失了。
徐龍淡淡的看了地上躺著的兄弟一眼,眼中的怒色一閃即逝,接著又瞅了瞅不遠處的七八個傷員,然後直直的望向毫髮未傷的趙敢,神色不怒不喜,平靜異常。
趙敢知道暫時不用靠武力解決了,乾脆坐回到了原位上,蹺起二郎腿問:“你就是徐龍徐先生吧?”
“我知道,你叫趙敢。”徐龍掏出雪茄點上,順便要遞給趙敢一支。
“抽不慣這洋人的玩意兒。”趙敢擺擺手拒絕。
徐龍面上並沒有露出任何尷尬的表情,淡淡的笑著說:“小弟們不懂事,總是喜歡舞刀弄槍的,一點也不知道與時俱進和諧社會的道理啊。我那不成器的弟弟也是,現在的年輕人確實是低調點的好,萬事不要鋒芒太露,這個社會太複雜,好多地方都藏龍臥虎,一山之外還有一山更高,想要活的更長點,更好點,那就要學會多吃點虧。”
趙敢哪能聽不出,這番話表面徐龍是訓斥那些小弟,但實際上確實說的自己,要給自己來個下馬威,婉轉的恐嚇一下自己。
趙敢也將自己的紅塔山點上,笑的比對方還燦爛:“你說的真是太有道理了,正如徐先生所說的,我們做人要低調,平平淡淡的就好了嘛,不要總是在夾縫中求生存,天下間可以賺錢的路子多了去了,何必總是要幹些打打殺殺之類的工作,去破壞社會的和諧穩定呢?”這一番對話,兩人可謂是唇槍舌劍、你來我往,但說的是一個比一個婉轉。徐龍明白對方所指的是自己的生意,不由得大有深意的看了眼趙敢,卻是隻字不提前段時間二人間暗地裡的衝突——況且,那也本來就是自己收了錢斌的錢,然後幫他一個小忙,其實是給小弟們整點零花錢花,並沒關自己多少事情。
徐龍平靜的說:“關於你來這裡的原因,之前已經有人和我說過了。因為公司裡新改了規章制度,好多員工還不是很清楚,所以也就發生了些誤會。這樣吧,我說個公道點的價格,你要是覺得行就把人帶走。”
“多少?”儘管心中很好奇對方為何會服軟,但趙敢還是開口問了回去。
“三十萬。”徐龍伸出三根手指。
趙敢在心裡暗暗的罵了句:“真TMD夠黑的,就這價格還說是公道!”
“十五萬,我把人帶走,合同也馬上給我。”趙敢直接砍掉一半價格,比從地攤上買衣服還狠。說完後便直直的看向對方,他不認為徐龍會不同意,既然作為一個黑道大哥能夠在自己這樣一個年輕人面前服下軟來,那就一定有某些自己還不知道的理由。而正是因為這些理由,對方並不想在今天將事情鬧的太大,自然也不會真的在乎那區區十五萬。
徐龍和趙敢對視了半晌,似乎想要從趙敢眼中看出些什麼東西來,良久後才收回目光,轉向美人痣說:“小劉,把蘇流怡的合同拿出來。”
之後的進展一切順利,一手交錢,一手交合同,然後趙敢和楊東文帶著蘇流怡離開。在剛出活色生香的一刻,蘇流怡的眼淚終於再無保留,如決堤的江河般傾瀉而下,伸臂緊緊的抱住楊東文,嗚咽道:“以前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東文,再給我個機會好嗎?求求你了,我以後再也不會背叛你了,我答應這一輩子只愛你一個人!”
楊東文輕輕的掙脫開蘇流怡的雙臂,輕聲說:“中國有一句老話叫‘覆水難收’,其實,覆水還是可以收的,只要你有容器就行。但是,如果到了當容器都被打破的時候,那這些水就永永遠遠的不可能再收起來了。你知道嗎?我的心已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