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蛤蟆從修仙界而來,修仙講究的就是尊師重道,道法傳承。
哪怕是妖獸都有血脈傳承。
它對於男人對自己血脈的冷淡與反感有些不理解。
“血脈祖先?”男人冷笑,“你覺得地球上的人類拜祖宗,會拜宗祠中牌位,還是拜山林裡的猴子?如果歸根溯源,整個宇宙都來自同一點,自從冥族離開祖地已經不知多少紀元過去了,當初那千萬族人分散在虛空又分散在各個宇宙,單單那些超級文明的族人跨越超級星團來到銀河系就耗費了百萬年,這麼長時間以來,足夠人類再重新進化一次了。”
“你很討厭他們?”白露看著男人懷中那隻人形怪物,若有所思道。
男人看著她,“如果有一天你記憶中突然出現了不屬於自己的記憶,並且強行灌輸給你一種使命,為了這個目的要奮鬥終生,你會怎麼辦?”
白露想起父母提到的“深空的使命”。
一時間有些怔然。
男人的聲音繼續在她耳邊響起。
“幽河冥族誕生於幽河,鼎盛時期他們自稱自己是幽冥神族,代表著黃泉與母河的意志,以為可以永恆的生活在那片黃泉與母河交匯之所。”
“可是一旦離開那片神奇之地,他們便原形畢露,生死在他們身上分界,時光在他們身上衝刷,幽河冥族只有在幽河才能稱為冥族,離開幽河祖地,失去了神聖特性的冥族與其他種族沒有任何分別,這樣的種族也配稱為神族?”
他嘴角露出一抹譏誚。
“而這些後人卻依舊沉醉在幽冥神族的光輝之中,一代代將仇恨與希望傳遞下去。他們也不想想,如果這個種族真的那麼偉大,怎麼還會被人從幽河中趕出來?那可是擁有完整血脈,並且坐擁地勢之利的真正幽河冥族,連他們都敗了,僅憑我們這些血脈都不純的後人覺醒的一點血脈之力又什麼用?”
“血脈?到頭來只是一條枷鎖。”
男人冷笑。
“你們不試一下,怎麼就知道不行呢?”小蛤蟆道。
另一邊的小惡魔差點沒繃住笑出聲來。
傳音道,“你就別丟人現眼了,你沒聽他說嗎?幽河冥族從幽河出來以後,從虛空,到宇宙,再到這個星球,這是整個退化史好不好。”
“有個落腳地不好嗎?在哪裡修行不是修行?”小蛤蟆不解。
“你以為是動物遷徙嗎?還是你們修仙界的追殺遊戲,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小惡魔嗤笑,“他們這屬於文明退化,如果能夠在虛空中流浪,誰還會進入宇宙?你見過哪個在宇宙中流浪的文明會降臨在地球的?你看他們流浪,在那些高等文明看來,這裡就是一群都沒有走出本土星的野人,連流浪的資格都沒有。”
“他們從虛空逃進此方宇宙,證明他們已經沒有在虛空生存的能力了。同樣的道理,他們逃難在銀河系也是如此,只是證明他們無法在更加高等的文明立足,你以為他那位先祖為什麼來地球?說不定他們就是在人馬座星雲實在混不下去了,才來這裡討一條生路,最後只剩一個人降臨到地球。虛空中這種文明之戰多的是,每時每刻都有許多文明降級,甚至煙消雲散。”
“這不是恩怨情仇的打打殺殺,個人對於整個文明來說太渺小,而文明對於虛空也只是滄海一粟,每個人都在隨波逐流。”
無論是白露還是小惡魔,都有些理解眼前的男人的想法。
白露想到父母留給自己的信,那的確是一種沉甸甸的壓力。
任誰被突然感知,自己生來為某個目標奮鬥,都不會好受。
不過,她比他幸運,她被封印了“萬世輪迴記憶”,又有父母的守護。
而眼前之人,之前只是普通的地球人。
突然覺醒了力量……
想到這裡,她目光一閃,看到昏迷的宋晚晚。
“這麼說你夫人……”
男人聞言,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看到女人沉睡的側臉,眸光溫潤柔和。
“不錯,從頭到尾,都是我在刻意接近她……”
“這麼說,她重生的事你也知道?”
霍南旬輕笑,“作為覺醒了血脈的冥族來說,當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她身上的時間法則氣息就告訴了我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