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南抬起頭,看著卜半覓的樣子,頓了頓,她比之前虛弱了不少,但是眼睛非常有精神,雙手戴著手銬,握在一起,像是雞爪子一般的瘦弱。
那本來滿滿都是膠原蛋白的臉,此刻竟然多了一些凹進去的陰影。
天知道,這段時間她都發生了什麼。
“卜半覓,我今天不是來看你的。”
欒南說完,身子便側著站著,不想要看到卜半覓這個樣子,不知道為何,她的心裡沒有想象中的爽,反而多了點悶。
“我知道。冷書去找你了,她在外面對不對?”
“沒錯,她不想見你,所以就沒進來,而我,更是不想見到你。”
欒南咬了咬下嘴唇,把頭轉到了一旁。
“過些天,我就要被執行死刑了。麻煩你告訴冷書,謝謝她讓魯釜主任幫我去檢察院申訴,延長了我的生命。這些天,我過得很坦然,再也不用每天都過擔心害怕的日子了。”
卜半覓說完,空氣裡陷入了一片安靜,她沒有再講話,欒南也是。
兩人在一個空間裡,就這樣一個坐著,一個站著,一個看著對方,一個看著牆壁。
誰都不清楚過了多久,探視的時間到了,卜半覓跟著獄警準備離開了。
欒南聽到了卜半覓腳上的鐵鏈,滑在地上的“嘩啦嘩啦”聲響。
這是兩人沉默後,唯一傳入欒南耳朵裡的動靜。
“你到底要說什麼呀?”
欒南不耐煩的講了一句,免得冷書等下問她,卜半覓都跟她說什麼,她回答不上來。
“我嗎?”
卜半覓回過頭來,欒南翻了個白眼,厭惡的說著,“廢話。不是你讓我過來的?不是你要見我的?要知道我從國外特意趕了回來,不然,我現在會留在浦濤的身邊呢,他現在情況非常危急,我這個時候能過來,你卻沒有任何要對我講的?誠心要耽誤我的時間?”
欒南皺了皺眉頭,既然卜半覓一隻不講話,那她也準備離開了。
“浦濤他,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卜半覓跟獄警說了一下,再給她一分鐘的時間。
“這不是你該問的,他是我老公。還是聊聊我們之間的事。”
卜半覓搖了搖頭,浦濤把她的身體給治療好了,結果自己的身體,為什麼會出問題呢。
“他怎麼了?我希望你能告訴我,就當我一個將死之人,最後拜託你的一件事,好嗎?”
反正卜半覓過些天就要被執行死刑了,告訴她又何妨。
“浦濤現在情況很不好,腦袋裡有個惡性腫瘤,雖然他正在參加試藥的專案,但是作為患者出現,誰也不清楚他的未來會怎樣。只是,他的記憶越來越不好了,有的時候,連自己是誰,都記不起來。”
卜半覓的眼眸不再有精神,繼續聽著欒南的講述,她知道了目前抗癌的那種植物,能夠清楚的說出它的英文名。
除此之外,卜半覓還清楚另外一個東西,那就是螻蛄,曾經她對於螻蛄有長達幾年的研究,即使還沒有成行,她也知道一個土房子,不知道對於浦濤見不見效。
“按照我說的做,在浦濤的術後,給他服用。那個在我家裡,你知道我們家的密碼。”
欒南愣了愣,卜半覓曾經研究了幾年,原來真的不是為了害人,而也是想要在時機成熟後,去參加這項比賽,讓全世界都傾佩她的研究,從而一舉打敗冷書。
如果真的是這樣,卜半覓並沒有害人的心,那她為什麼要讓蔚梁農殺死欒南的孩子?
“卜半覓,難道你就不想解釋解釋?那天你為什麼要對我孩子做那樣的事,她才那麼小,她是無辜的。”
卜半覓搖了搖頭,隨後,跟獄警離開了。
欒南從監獄的出口出來,冷書跟魯釜在外面等著她。
“欒南小姐,卜半覓當事人都對你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