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們緊張地看著仍未有所動作的諾埃爾,因為他仍呆站在原地流淚,而梭倫使團與科德佐恩使團已至教堂。
斯萊戈的使臣們也緊張地看著諾埃爾,但是他們的緊張和祭司們完全不是一回事,他們可太瞭解自己的皇帝了!
諾埃爾忽然動了,在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從衣服中掏出了一朵向日葵。
這並不是教國發放的,毫無疑問是諾埃爾自帶的!
在祭司們阻止前,諾埃爾將手中的向日葵,鄭重地擺放好,回到了斯萊戈使團中。
塞拉走上前檢查了向日葵,對祭司們點了點頭,這才讓現場從怪異,錯愕的氣氛緩和。
斯萊戈使團每個人都尷尬得低下了頭,唯有諾埃爾像是從悲傷中緩了過來,昂起頭,帶著眾人離開教堂。
拉文尼斯小聲地對左右調侃:“真是個小丑。”
諾埃爾之後,悼念再無插曲,面對悼念時滿面悲慼的塔妮婭,塞拉饒有興致地端詳了許久,在她與自己對視時意味深長地笑了。
夕陽西下,一整日的悼念結束,由新教皇安東尼奧主持的梅拉四大國會晤藉由晚宴開始——能讓四大國領袖齊聚的事不多,而一旦發生他們總要磋商好一些不能拿到明面上談論地東西。
安東尼奧,諾埃爾,狄維克,拉文尼斯進入會客廳後,門扉緊閉,招待使團的職責最後一次落在了塞拉的肩上。
不禁酒水,不禁娛樂,勞倫德強烈反對為了自己將諸多禁制強加於教國的子民,因此宴會上使團們驚訝地發現教國提供的菜譜上出現了諸多品類的美酒。
塞拉一如以往一般穿梭於眾人身邊,三國使團對於這位很可能要淡出權力核心的神選報以最後的敬意。
塔妮婭瞟了一眼澤尼爾,他沒有喝酒,而是默默地欣賞著塞拉的身姿。
端著酒的塞拉施施然來到澤尼爾身邊。
“勞倫德教皇一定很開心,因為你沒有因為他的離去而沉湎於悲痛之中,無法自拔。”澤尼爾拿起酒杯對著塞拉比了比,“敬勞倫德教皇。”
塞拉今晚喝了很多,但她的酒量很普通,此刻臉紅撲撲的,聽了澤尼爾的話,她毫不猶豫地滿飲一杯,這讓澤尼爾都有些擔心下一秒會醉暈過去。
“謝謝風暴親王。”
“如果未來教國沒有你的容身之所,風暴領歡迎你。”看穿了塞拉尷尬地位的澤尼爾發出了邀約。
塞拉燦然一笑:“不了,我有去處了。”
說完,腳步虛浮的她轉身離去。
塔妮婭起身:“還是第一次見她用酒水麻痺自己。”
“她失去了一位愛她呵護她的長者,教國失去了英明的領袖,至於梅拉…一直以來,人們常說輝煌時代結束於一場場矛盾中,然而勞倫德卻以一己之力讓人看到了輝煌時代的光彩…很短暫,但他確實做到了。”
塔妮婭聽聞,聽聞勞倫德的死訊,不少異族都派出了自己的使者向教國表示了哀悼——如若不是四大國會晤時間敏感,他們本該有更多的時間進入主教堂悼念,而不是匆匆獻花便離去。
“哥哥對勞倫德教皇評價很高呢。”
“評價?”澤尼爾重複了一遍,搖了搖頭,“現在的我,還不配評價勞倫德的功績。”
塔妮婭和澤尼爾碰了碰杯,這一杯依舊是敬勞倫德。
也許他的留下的光輝終會散去,但是書籍,人心會記下他所做的一切。
在輝煌時代結束四百年後,有一個心向太陽的男人,讓些許人回憶起了輝煌時代的模樣…哪怕只是一個模糊的輪廓。
“塞拉拒絕了你的邀請?”塔妮婭取笑道,“她所說的去處,也許就是路禹身邊…哥哥啊,你永遠得不到這一任光輝神選了…也許下一任光輝神選,你可以爭取一下?”
“我很好奇暴食者是透過什麼俘獲塞拉,難道是廚藝?”總能看到事物本質的澤尼爾陷入了深思,這是比權利與政治更讓他摸不著頭腦的終極難題。
塔妮婭想起了那晚談判時路禹的表現,又想起他佔據了璐璐內心中最重要的位置,現在還跟塞拉大搞曖昧…
塔妮婭哼了一聲:“油嘴滑舌的傢伙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