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維塔地區的動亂讓森精看見了梭倫混亂的一面吧。”路禹為了不刺痛羅耶,說得很保守。
奇維塔地區叛亂起因經過都在控訴梭倫的腐朽與殘暴,雖然帝國鎮壓叛亂過程中表現得十分謹慎,不濫殺,不錯殺松鼠人,不搞連坐,不搞屠殺,但即便如此,奇維塔除松鼠人之外的各族都對梭倫毫無信任可言。
皇帝嫡系一脈貴族親自管理奇維塔,就任領主第一天釋出的赦免令無人注意,免稅公告毫無波瀾,避讓著領主嫡系騎士走,是奇維塔人民的第一反應,逃荒進入帝國實際管控區域之外的人不在少數。
紅鱗飛龍帶著一個狗子大小的幼龍回到了湖邊。
一見面,紅鱗飛龍便用翅膀把幼龍的腦袋按低:“你們與我所見過的人類都不相同,願神明照亮你們的前路。”
夏蕾姆蹲下身,摸了摸幼龍還未硬化的鱗片,又捏了捏他還很柔軟的小臉:“真可愛。”
羅耶抬起頭:“你們來自斯萊戈境內?”
紅鱗飛龍咬牙切齒:“那是個卑劣骯髒的國家,終有一天,他們將毀滅於熊熊烈火之中!”
聯絡勞倫德曾經說過的一些內容,路禹差不多理解了事情的經過。
夏末秋初是斯萊戈英雄試煉的時間,每兩年英雄試煉的主題都不同,今年恰好是雙主題,一為獵龍,二為融雪。
獵龍顧名思義,融雪則是解決斯萊戈極北的冰晶元素,但眾所周知,斯萊戈與龍族有仇,因此獵龍能獲得極高的榮譽,獵龍試煉自然有更高的吸引力。
紅鱗飛龍被迫離開家園,躲避獵龍試煉的鋒芒,然而卻不幸遭遇了更加強大的森精,成為了他引誘怒火山脊冒險者自相殘殺的工具。
昔日令梅拉顫抖的龍之一族,如今的境況令人唏噓。
“離開梅拉吧,即便在梭倫,你也不會安全。”羅耶摸了摸幼龍地腦袋,看著他蹭著自己手的乖巧模樣,忍不住建議,“為了你的孩子,這是最好的結果。”
紅鱗飛龍抬起頭,環視四周,顫抖著說:“這裡…曾是我們的家園。我們的族人流乾了血,以身軀阻擋那些怪物侵蝕這片土地…可為何現在,這裡沒有我們的容身之所。”
“就在這片土地上,族人們成群結隊的死去,群山之間,焦土之上,白骨遍地…為什麼做了這麼多,無家可歸的…卻是我們!”
路禹和羅耶沉默了。
他們可以狡辯,但是他們沒有那麼做。
他們的功績不該被褻瀆。
紅鱗飛龍低下了頭,伸出舌頭舔了舔幼龍,平復心情的她對著四人深深地低下了頭,再次送上自己的祝福:“若有一天,帝國崩塌,願你們安然無恙,幸運之神永遠庇護你們。”
說罷,她將幼龍叼在嘴裡,展開傷痕累累的雙翼,向著西方飛去,穿過群山之後是茫茫大海。
站在山崗上,俯瞰著月色下的怒火山脊,路禹忽然對這裡失去了興趣。勞倫德說得對,這裡在五個選項中,是最差的那一個。
北面的森精蠢蠢欲動,只等動盪開始便取回怒火山脊這片覬覦數百年的土地。
這裡種族複雜,資源豐富,種類卻單調,註定上限極低。
“勞倫德的眼光…真的好毒啊,這就是教皇嗎?”路禹不由得歎服。
勞倫德只是坐在教皇塔中,根據資訊便能將這片從未到訪過的土地分析得如此透徹,也難怪他牢牢將教國的核心權利掌握在自己手裡近八十年,將教國治理得蒸蒸日上。
羅耶走到路禹身邊:“忽然好奇,你是為什麼來到這裡,難道塞拉神選把你趕出家門了?”
經過這次的事件,羅耶顯得沒那麼拘謹,不會開口說個話就要在腦內思考半天究竟如何稱呼路禹,他甚至跟路禹開起了玩笑。
路禹喜歡這種對話氛圍:“是啊,把我趕出來了,無家可歸的我只能四處尋找合適的落腳地點。”
以為路禹也在開玩笑,羅耶略帶炫耀地說:“若是真的無處可去,費迪納家歡迎你,不瞞你說,比起夏蕾姆,我在家裡話語權更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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