璐璐走到路禹身邊,輕輕搖了搖頭。
一聲嘆息之後,路禹看向納雷亞。
“在你們到來之前,一群最瞭解塞列爾歷史,最勇敢,最有責任感的人做出了最艱難的抉擇,在國家、民族與自身之中,他們選擇了犧牲自己。”
“他們讓我把目光投向塞列爾中心懷樸素正義的那群人,一度讓我動搖,驅逐塞列爾是否過於冷血。”
“凱德死了,你們把一群最優秀,最希望這個民族,這個國家變好的人送到我的面前,讓我一度看到了改變的泡影,可你們又親手捏碎了那些泡泡,所以……”
路禹望天,注視著滿天星辰。
“我只能認為,活著的塞列爾人,都有罪。”
納雷亞如遭雷擊,他聲音發顫:“偉大的晨曦之主……您不能因為這件事就……凱德這樣的人,還有,還有的……我們可以為他立碑,可以……”
“把一個死去的人奉為聖人也改變不了你們親手殺死他們的事實。”路禹眼睛裡閃爍著火光,“萊昂斯是怎麼把血肉祭司餵飽的,你敢說自己一點也不清楚嗎?”
隨著路禹尾音因憤怒而走調,血肉祭司也十分識趣地爬到路禹腳邊。
“他們向我提供了各個種族的奴隸,年老的塞列爾法師,以及……大量的塞列爾人。”
納雷亞可以辯解。
奴隸本就是個人財產,如何支配都是塞列爾人自己決定。
年老的塞列爾法師屬於自我奉獻。
至於大量的塞列爾人……
他實在編不下去了。
儘管血肉祭司記不清自己到底吃了多少“麵包”,但“偌大的場地內被投放進成百上千個活人,任由自己狩獵”這話一出,任何話語都是蒼白的。
“殺光他們。”
路禹冷聲下令,血肉祭司便如閃電般衝出,撕碎了最靠近自己的一位魔法師。
隨著深淵審判官等召喚物接連現身,塞拉與璐璐加入戰場,夜幕下的廣場再度沸騰了起來。
像是能讀懂路禹的心思,血肉祭司並沒有對塞列爾的高階魔法師下死手,只是不斷地施壓,讓他們疲於應對,且無法逃脫。
至於其他所謂的精銳,則如同割麥子般倒了下去。
耳畔邊接連不斷響起的慘叫已經讓納雷亞無法保持身為王的威嚴,他的膝蓋軟得厲害。
沒一會,參與了襲擊的高階魔法師就像是死狗一樣被拋到了納雷亞面前,平素高高在上的他們此刻只剩下了悽惶。
根據納雷亞的描述,晨曦人從都城各地請來了徹夜未眠,等待結果的塞列爾貴族。
已經知道結果的他們每一個都像是前往刑場的死刑犯,或哭或嚎。
等到近百位身為顯貴的權貴與魔法師齊聚,路禹這才冷漠地揮了揮手,示意開始。
作為最瘋狂的主戰派,帕蒂最先享受到了深淵審判官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酷刑。
被迫欣賞這群放眼塞列爾都算頂尖的魔法師,一點一點被審判官折磨致死,嘔吐聲此起彼伏。
每當他們想要閉上眼睛,遊走而過的晨曦人都會釋放一些小小的魔法,幫助他們睜大雙眼,繼續觀刑。
尖利悽慘的哀嚎一直持續到後半夜,最後一位魔法師在審判官手中變成一團不可名狀的肉團後,不少塞列爾權貴已經在觀刑途中失禁。
也是這時,路禹幽幽開口。
“你們親手殺死了塞列爾最後一絲存續在這片大陸上的可能,這是你們選擇的路。”路禹負手而立,“明年開春時分,沒有離開摩斯塔納的塞列爾人,地位等同於奴隸。”
判詞下達,宛若驚雷炸響。
即便早已被嚇得渾身僵硬,塞列爾權貴仍然顫抖著發出了聲音。